那一刻我真的在想,单亲家庭难道连结婚都那么难吗?
他们甚至没有问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如何相恋的。
“离开我的女儿,如果你是真的为她好的话。”她的妈妈说道。
我沉默着直到她再度回来,开心的她带着水果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她面前的她爸妈又变了一副面孔。
哪天之后,我断了一切联系。
我留下了一封书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当上机长的那一天我会回来。
随后我就辍学了,离开了景德镇。
因为爸爸是再上班的时候跳楼的,学校为了补偿爸爸给了我一笔抚恤金。
而高利贷为此也找上了门,幸好有惊无险。
我则是用这笔抚恤金购买了一张前往伦敦的单程票。
为什么是单程,因为钱只够我去却没办法在回来。
我打算边供边学习飞行,我的英语不错。
我将目标放在了伦敦的普尔福德飞行学院。
可到了以后才发现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样。
原本以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肯定比国内的条件会好一点。
可就是伦敦普尔福德飞行学院,伦敦最出名的飞行学院。
200个学员,才15架飞机。
自费学飞行的话,燃油费都要自己掏。
我在坚持了半年,学完了所有的理论过了考试。
轮到我试飞的关口放弃了,毕业需要至少500个小时的理论飞行时间。
而这500个小时需要的油费,根本不可能是我这种休息时间打零工可以补上的。
如果我继续,那么可能只会欠下更多的钱。
落得和爸爸一样的下场,我只能放弃。
后来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在塞维尔街盯着橱窗里的西装发呆。
却被bailey先生发现,记得他问我是不是想学的时候。
我回答的是:“yes”
随后摇了摇脑袋说道:“have.no.money”
但他却带我进了他的店。
。。。。。。
“路桥,你把你这八年都去哪了。你和我说清楚。”她着急的说道。
我看了看窗外的好天气说道:“去公园吧,我慢慢说。”
她将碎花的长裙从上到下套回身上,向我扔了一包刚买的内裤说道:“去洗澡,晚上和我回趟家。我爸妈想见你,他们也很好奇你这八年去哪了。晚上一起说吧,编不出来打死你。”
我愣了愣,苦笑着。
看来我还没醒的时候,她就打了电话。
我有些愤怒的将八年前那个晚上,她爸妈对我的经历几乎用吼的方式说了一遍。
随后她居然只是看着我。
我冷静下来说了一声抱歉。
她缓缓说道:“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我沉默不语。
“我爸妈那天晚上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过分了。他们在印刷厂的工厂刚好缺个自己人做监督,原本打算把你当半个儿子养到毕业去继承工厂的。可惜你走了,我去找你的时候才发现你辍学了,除了一封信没有任何消息。”她说道。
“那么你,等我到现在?”我不解的说道。
“八年,我放弃了当空姐的机会。在公园路斜对面的花店当了一个插花的店员,每天对着公园的大门口盼望着。昨天我几乎一眼就看见了你,穿的就像个傻子。”她说道。
八年很久吗?可能只是刹那。
下午,丰盛的饭菜可能还和八年前的一样。
只是她的爸妈苍老了许多,她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出门买了水果。
当然她爸妈的询问也温和了很多,这次居然没有提及我的任何事情。
反而是我说了这八年的前因后果。
他爸笑着说道:“定制西装吗?”
“是的。”我说道。
“有前途吗?”他妈说道随后再度捂住了嘴,发现自己说错了。
我只剩下苦笑。
半年后。
我们结婚了。
但是衣服全是我设计的。
我的西装自然是上品,但婚纱就不一样了。
七年前,在伦敦塞维尔街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就是结婚新娘的衣服。
摆在地上白色的一片片的布料,和银白的金属鳞片。
最前面还有一根超长的红绳,长度足足六十三米。
从北京制成空运景德镇。
这套衣服只能用一次,而且要婚礼当天新娘才能穿上。不能试装,因为穿一次要半天的时间。
穿这件婚纱时里面不能穿一件衣服。
将一片片的布料和银白的鳞片从地上拿起用红绳穿上。
缓缓挂在了她身上。
最后捆在了一起时,半天已经过去了。
那是一种惊艳。
银白色的婚纱,走动间能隐约看见一条一条红色的线贯穿其中。
线的最后,在胸口打了一个蝴蝶结。
加上10cm的高跟鞋,足足180cm。
几乎和我并排。
每走一步,都可以听见银白的金属鳞片敲击发出的响声。
婚礼当天,就好似一个穿着铠甲的女王。
她的爸妈笑的很开心。
婚礼结束。
我拉着她去了洞房。
一个银白的地台之上。
我轻轻的拉开了蝴蝶结,红色绳子滑入无物般的上下翻飞。
成千的银色鳞片和白色布料纷纷掉落而下。
敲打在地面银白的地台之上,如同天籁。
呈现在我面前的只有她的胴体,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