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迅速移开眼。
时絮笑了一声。
导演邢东坐在监视器前,副导演问他:你没觉得小沈和时絮关系不好吗?
我都看不到她们下戏说话的。
邢东隐约知道,但是他觉得这并不影响,不碍事,能拍好就行了。
时絮也是这么想的,她早就过了冲动的时候,代价让她也不敢再冲动。
这个时候副导演在她们身边讲戏,絮絮叨叨的,等下公孙芜你要靠着你师父知道吗?
石湾你搂着她,威亚你熟。
时絮点头,她那把剑被工作人员放到她身后。等开始的时候,鼓风机吹起一地草屑,她猛地拉起沈添青的手,随着威亚的上升,把对方搂到了自己怀里。
这本来就是几秒的事,沈添青被草屑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没反应过来,导演就喊了咔。
公孙芜你眼睛怎么没睁开,这突然袭击的情绪不到位,重新拍吧。
邢东的喇叭甚至有回音,沈添青嗯了一声。
又开始一条。
但是情绪还是没到位。
光一个上升的镜头,就翻来覆去地拍了十几次。
拍到沈添青的眼睛都进了沙子,她站在一边揉。
时絮:别揉了。
沈添青都有点想哭,时絮往前走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山林间的午后阳光只能偶尔穿过树叶的缝隙,沈添青抬眼对方的长发都有光斑。
我看看。
时絮的声音压根听不出情绪。
别人觉得没什么,唯独在场只有沈添青知道这个人对亲密的人是用什么声线说的。
区别对待,对我还不如对工作人员的态度好。
她抿着嘴,下巴却被时絮捏住,别咬,口红等会没了。
时絮低头,她天青色的外袍罩住里面雪白的衣领。石湾戏里就两套衣服,做了很多一样的,怕臭。
沈添青还听剧务抱怨时絮换衣服太勤快,生怕到时候戏服不一样,镜头就变了。
所以变成了罩衫能不换就不换。
下巴是时絮手指的温度,沈添青乖得不得了,对方的面庞近在咫尺,呼吸喷在她的脸颊。
她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脚指头都想缩起,怕自己浑身一软,就这么栽倒在地。
如果能栽进她怀里就好了。
想了之后她又有点不解,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时絮太
太什么呢
可是就是姐姐对不起她,害得她那么惨。
我们沈家人犯错,我来弥补,不好吗?
这张脸捏着的触感很嫩。沈添青的一双眼有点微红,沙子藏在她的眼里。
时絮给她吹了吹。
光一下沈添青就要站不住了。
时絮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沈添青耳朵都红了,她别开脸,时絮松开手,让她站好:出来了吗?
沈添青轻轻地说:没有。
其实吹出来了。
我撒谎了,我好坏啊。
沈添青抬眼,对时絮喊了一声颤颤的姐姐。
在出发前,在特训的场地,时絮压根不理她。
哪怕她拉住她,哪怕她问她问题,时絮就是甩开她的手,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也对,她有恨太正常了。
一只手又按住她的后脑勺,时絮再给沈添青吹了一下。
邢东喝了口水,杨甄真坐在她边上,她的戏还没到,有点无聊,山里信号也差。
我怎么看着都有点像在接吻。
导演差点喷出来。
杨甄真性格很虎,什么话都敢说,人也伶俐,还爱调戏剧组的人。
这个时候连导演也不放过:是吧导演,这部戏男主角的戏份那么后面才出来,李呈意都直接飞到银川等我们了吧。
邢东:
这种成长型女主,当然是人一程又一程的相送开始的长大了。
一开始是父母家人全族的死,再是石湾的教导和离开,再是伴侣的相伴,最后人都走散了。
她也长大了,能独立地活在这个江湖。
我觉得啊,也不算男主角,我和李呈意的戏份都比沈添青跟他的多。
现在山风吹过,枯叶簌簌飘下,时絮放开了手,沈添青退后一步。她的脸上都泛起粉色,像是沾染了桃花。
时絮浑然未觉,她对一边的人说,可以开始了。
沈添青捂了捂胸口,如果时絮再靠近一点,估计都能听到她那异常的心跳。
她好好啊。
如果姐姐不那样,我们是不是会变成一家人?
能经常一起吃饭,我还可以三天两头去时絮家里写作业,她会买小蛋糕安慰我,会带我去冰场滑冰。
时絮那么好,姐姐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她来不及再想,又是一阵人工的风,黄沙草屑,时絮凌空而起,捞起小姑娘往上。
再后面又是时絮的打戏,杨甄真这个魔门中人的戏份不算很多,但跟时絮的对戏有点
沈添青觉得缠绵。
她头很晕,感冒的后遗症让她视线都有点模糊。沈添青看着时絮跟对方一张一弛,黑鞭缠着长剑,加上魔门中人的作风,看男看女都像是勾引,对方的服饰也很华丽。
沈添青又酸了。
她觉得自己角色的剑也就那样,前期还是个废物,这种场合她也只配在一边围观的程度。
时絮的打戏行云流水,人身形又漂亮,不太ng,反而是杨甄真有点接不下戏,这段就拍了很久。
久到沈添青都快睡过去了。
等沈添青再补拍了几个镜头,天就黑了。
邢东还是觉得有几个镜头不太好看,打算明天再拍。
沈添青站在时絮身边,听到收工想去喝口水,结果眼前一片模糊,她就没了知觉。
时絮半抱着她,无语了。
她摸了摸沈添青的额头:还在发烧呢?
沈添青的助理也很着急,小囡她就是不听话,非说要来,吃了退烧药的。
山上的安保就两三个,还抬着设备,沈添青的保镖今天还没来。
女的工作人员光爬山就没力气,下山再带一个估计也不行,最后就是时絮和另一个助理轮番背着沈添青下去的。
时絮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