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宁是知道他的,姬恪的情绪有时候也很明显,只是别人不在意或者不敢在意,才觉得难发现而已。
他现在肯定心情好,不然早就抿着唇不说话了。
“不说我也知道你高兴。”
这话若是放到以前,给姜宁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是主动找死。
但现在不知怎么的,这样话说得越来越顺口,的确显得有些没大没小,但并没有人指责这个。
姜宁一边看着他喝粥,一边开口。
“大人,我想给我的酒楼题字、写招牌,但是我的字不好看……”
他停了动作,以为姜宁想让他写一副。
其实他之前想开业礼时便想过这个,书桌上也写了一幅,若是她开口便送给她。
“您能不能教教我?”
叮的一声,瓷勺碰到了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姜宁很狡猾,甚至还用上了您字。
她是个行动派,既然有这样可以和他多多相处的契机,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让姬恪写只是几秒钟的事,教她可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姬恪抬眼看她,眸光清冷,他正要开口,姜宁突然叹了口气。
“想也知道,您肯定是不愿的,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想得到您的指教。”
姬恪:……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话,他肯定是理都不理,就让对方以为自己自作多情好了。
但说这话的是姜宁。
“你这话都是哪里学来的,没有规矩。”
他没再看她,只是垂着眼看向碗中红色的花瓣,眼睫在眼睑上拉出小道阴影。
不正面回答,拐弯说她话不对,这就代表他答应了。
“那我以后晚上都来找您写字。”姜宁弯着眼睛。
姬恪没有否认,只是转了话题:“你今日开业,来的人多吗?”
“可多了,我从中午做菜做到下午,厨房里屯的菜都不剩多少了。”
姜宁说到这里,语调扬起,明显是开心的。
姬恪看她一眼,虽然眼神还是亮晶晶的,但面上确实有倦容。
她是个好动的,坐在凳子上都忍不住要晃一晃,现在却趴到桌上看他了。
“是吗。”
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起身去喂津津吃瓜子。
和煦的风从窗外吹进,带着淡淡的暖意,姬恪这里又很宁静,姜宁趴下桌上,总觉得眼皮很重。
她的目光落在了姬恪的背影上,他穿着玄色衣袍,上面绘着白色纹路。
以前是觉得样式很好看,很衬他,现在却觉得有些催眠。
风吹着吹着,她就闭上了眼。
津津吃着东西,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便被姬恪按住了喙。
“嘘,她睡了。”
姜宁这人,若是他在她眼前晃,她总是要盯着他看的,怕是睡不着。
就像方才,明明一脸困意,却还是强撑着和她说话,他这才假意过来喂津津的。
瓜子被放到了桌上,他转身便往桌边走去。
津津:?
不是要给我剥瓜子吗?
姬恪走到桌边,俯身细细看着她的面容,滑落而下的长发被风吹动,轻轻巧巧落到她脸上。
白日里精力旺盛的人,晚上都会睡得很沉。
他指尖微动,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在拉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伸出了手,把姜宁抱了起来。
书房里有一张小榻,同样临窗,那边的窗台也放了不少花瓶。
他把她轻轻放到榻上,夕阳微斜,花影在她脸上摇晃,似是要迷了谁的眼睛。
姬恪起身去关了轩窗,又抱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静默许久,房里才幽幽传出一声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