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姜宁,神色满意极了:“就你说的这些菜,摆上十桌,我们就来你这里办宴席了。”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父母瞪了姜宁一眼,又赶快跟上去。
还没到婚期之日,现在劝劝或许还来得及。
眼见几人走了,唐户陆也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他有些忧愁。
“虽说我不太在意那些事,但听说接太监的婚宴很晦气的,京畿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阿笙也上前点头,她不太能说话,但气音还是听得出来。
“我也觉得不好。”
姜宁毫不在意,她绕到柜台后,那里正堆着姬恪理好的账本。
她随手翻了翻,抬头笑道:“我接了,那不就有先例了吗?京畿以往还没有女的酒楼老板,难道因为这个我也不开酒楼了?”
不远处的那对老夫妻对视一眼,笑着给自己倒了两杯清酒。
姜宁没想到小小一个婚宴竟会有这么多人反对。
其他酒楼的人,不知从哪得到姜宁要替太监办酒席的消息,立刻替她大肆宣扬了一番,由此,酒楼里的客流量少了不少。
唐户陆几人有些难受,但到底还是没阻止姜宁。
她还在改菜单,之前的只是拟制,真正的婚宴菜品还要再推敲一下,店里布局和装饰也要改得适合办酒席。
店里客人确实少了,但没有预想的少得那么厉害,姜宁还把酒席的事写在了门口的那块公告板上。
那天要办酒席,店里暂不接客。
或许是太专注于这个事,她这几天早出晚归,时间总是和姬恪岔开,早晚饭也是托人给他送去的,几日都没见上一面。
“她最近还在忙婚宴一事吗?进展如何了?”
姬恪坐在书房中一边看奏折,一边问喜公公这件事。
“是,消息传来这样的,听说大体都布置好了,就是最近客人少了不少。”
姬恪翻开另一个折子,点点头:“毕竟能接受的还是少数……她看上去如何?”
喜公公回忆了一下探子的回话:“没有沮丧,说是看起来还挺有兴致的。”
姬恪闻言翻开下一页,眉眼微柔:“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份兴致是源于帮助别人,还是她真的不介意,还有待商榷。
喜公公叹口气:“要说像姜宁这样的人还真是少,竟然愿意帮我们这样的人,一点没有看不起这卑贱身子。”
姬恪没有接话。
喜公公继续道:“不过这成亲的也不是她,她虽然没什么,若是真落到自己头上,怕是一万个不愿意。”
这倒是有些像叶公好龙,帮助别人兴致颇高,轮到自己万般推阻。
或许是姬恪此事态度太好,又或许是打开了话匣子,喜公公也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要论房中术,哪个太监不是训了一两年的,比起来……”
“公公慎言。”姬恪没有看他,手下勾勾画画后那个折子又批好了。
喜公公俯首作揖,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督主恕罪,奴才多言了。”
他们虽然去了势,但到底还是男人,平时难免会畅想一下,但只有姬恪不会。
他的衣襟永远扣到脖颈,衣袍永远整洁如新、没什么褶皱,那副神情看起来也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道士怕是都比不过。
再加上他皎如明月的姿容,就像是不如红尘的仙人,没人会把他和那种事连在一起。
谁不知道宫里最不好这些的就是姬恪,他这是污人耳朵!
“按宫规罚俸三月,自己去领罚罢。”
喜公公闻言松了口气,道了谢后就要离开,但临走时还是转过来说了一句。
“过不久西域要来人,咱们……”
“我知道,已经吩咐礼部的人要时刻注意动向了。”
喜公公这才完全退了出去。
如果他知道前一晚姬恪还偷亲了别人,一定会大呼这俸禄罚得冤枉。
姬恪停下笔,看向夜幕中缺了小半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砺石,又拿出几颗菩提根,开始细细打磨。
月色下的他神情专注,长睫微垂,似是在做什么神圣而又庄严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喜公公:一定是我冒犯大人了,他怎么会有世俗的想法。
姬恪:……有的,还很多。
姬恪抬头看了你一眼表示谢谢支持正版然后继续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