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毛巾被拧干,冒着丝丝热气,把拿着它的手也熏成了淡红色。
姜宁抱着他的腰,她的手就像被绑在他身后一般,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听到这话也只是象征性地抬头,任由他擦拭。
姜宁之前一直在摇桂花,她本来就有些醉意,这么一晃头更晕,落地不久就没忍住吐了。
不过她吐的时候倒还把他推得远远的。
水盆被放在木架上,其上氤氲着热气,盆里倒映着明月,显得很是宁静。
啪的一声,毛巾被扔到盆中,打碎了那一轮明月,但它又很快恢复过来。
“姜宁……”屋里响起了姬恪无奈的轻叹:“擦一擦才好睡觉。”
姜宁一把把毛巾扔回盆中,脸又开始在他胸前磨蹭起来。
是和上次一样的场景,但他这次没有抗拒,反而还将衣襟解开一些,露出一些丝质的中衣,免得扣子和外袍硌到她哪里。
虽然他不明白姜宁为什么这么喜欢贴贴蹭蹭,但她喜欢就好。
姬恪垂眸看了她裙角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去换条裙子,这一条脏了,待会儿不好去床上。”
“你换吧,我腾不开手。”姜宁微微露出丝绦打成的结,手却搂得更紧了。
反正这个襦裙只需要把胸前绦带解开,没什么麻烦的。
姬恪还是那样清冷的神色,只是唇微抿,睫羽动得快了些。
他其实很喜欢这样,喜欢这样紧到快要相融的力度。
“……不可。”
姜宁现在神志不清,她自己清醒的时候未必愿意这样。
姬恪甚至没有触碰她太多,只是无意识地揉着她的发尾,那样的缠绵和不舍。
“我在外间等你,你先去屏风后把衣裙换了,好不好?”
清醒状态的姜宁都抵挡不了他这样的神情,更何况是醉了的她。
“好好好。”
一连三声还伴随着点头,姜宁就这么被他送到了屏风后。
屋里只点着几盏小灯,屏风也是木制的,没什么让人害羞的投影,不过有也没用,姬恪早就背过身了。
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充耳不闻,正神色认真地给她倒水。
姜宁哪里都好,就是不爱喝水这个习惯让人有些头痛。
过了许久,背后还是窸窸窣窣的,姬恪忍不住回眼去看,散落的半片裙角落在屏风外,似乎是什么都没穿好。
那边终于传来了她的声音:“姬恪,要被勒死了……”
姬恪:“……”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但很快意识到这不太对就收了笑容。
他靠近屏风,却没有转过去,只是在外面低声问:“穿到哪一片了?”
“只穿了上襦。”
姜宁穿累了,又没有姬恪可以吸,脑袋直接抵上屏风没有再动。
姬恪看着木地板,上面晃着模糊的灯影,一圈圈晕开,似是在摇动他的思绪。
“其实我可以不用穿睡裙……”姜宁试图说服他。
“近日在变温,不穿会感风寒的。”姬恪的手不自觉抓上了衣摆,这话也不知在说服谁。
他往前踏了一步,抬眼看去,姜宁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只穿了襦衣,她还穿了裙子,只是那绦带缠到脖子上了,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被她靠着的屏风有些摇晃,姬恪扶住它,站到姜宁身后把她拉直,免得她整个人跟着屏风一起倒下去。
她人倒是站直了,就是会晃,还想转身抱住他。
“站好。”
姬恪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晚上穿的睡裙没有太复杂,只是一层锦布外垂着藕色的轻纱,那上襦也是纱制的,隐隐约约会透出内里水红色的小衣。
她此时穿着的上襦松松垮垮的,怕是转过来就会让人看到不该看到景色。
姬恪站在她身后,两人隔了半指的距离,他的手从她手臂下穿过停在她胸前,那里垂着上襦系带。
他就这么为她系好带子,松松打了个蝴蝶结,期间指腹总避免不了碰上她的小衣,擦过那凹凸不平的绣纹。
他微微垂头,看不到什么,但远远看去就像是他从后拥着她亲吻她的发顶。
姜宁属实是累了,她索性后靠,把自身的大半重量都交给他。
她穿的下裙是一片制式的,要先将裙子从胸前往后绕,再拉着绦带系回前胸,她现在不知道这有多暧昧,但他知道。
她醉了不清醒,他却是在清醒中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