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看到姬恪唇角的笑,他心中唯有感慨。
“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这世侄真是苦到头了,余下的便都是幽香。”
许小将军凑了过去:“您也闻到香味了?”
老将军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的头:“你若是有姬恪一半聪慧就好了。”
想当年姬恪还小的时候,大家就都觉得他聪慧过人,以后必定大有可为,可谁能想到后来的这些变数。
真是造化弄人。
“走吧,回去和我说说你这几月和他学到什么了。”
窗外飞着细雪,车里却暖融融的,马车摇来摇去,让人想睡觉。
姬恪拿着一卷书在桌边研读,姜宁却伸着手在接飞过的雪花。
这些雪花飘在空中的样子像是柳絮,总觉得轻柔又软绵,但落在手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寒,也能感受到这份重量。
雪在手中融化后她又去接下一团,乐此不疲。
姬恪抬头看她,屈指敲敲桌面,引回她的注意力:“小心手上长冻疮。”
原本脸上是没多少表情的,但看着姜宁的笑容后他也不自觉轻轻勾起了唇角。
“你现在倒是会用这招了。”
他移开视线,自己转身在车厢里找香膏,以免自己的情绪被她带着走。
姜宁扔掉手中的雪花,随便擦擦手,那指尖确实被冻得通红,活动间还有些僵硬。
她凑到姬恪身边:“什么这招那招的,我对你永远都没招。”
话倒是说得甜蜜,可她的手却猛然间碰上姬恪的脖子,想看看他突然被冰到后缩到车角是什么模样。
可她失策了,冻得微红的手放到他白皙的颈上,姬恪不仅没动,还低头让她摸的更多一些,立刻缩回去的人反而是她。
“不摸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随后终于找到了那盒香膏。
“不摸了,把你冻感冒可就不好了,这样晚上还怎么亲亲。”
他转回身,看着凑到自己胸前的人,姬恪伸出一根手将她推开,眼角都带着笑:“胡言乱语。”
他拉过姜宁的手,用指尖挖了一些香膏抹到她手上,慢慢涂匀。
姬恪的手很漂亮,指节匀称,手指修长,指甲从来都修得整齐,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的指尖沾着白色香膏从她手背上滑下,一点点抹过指节,随后轻轻往指间转去,再慢慢地划过手掌。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由他带着这份清冷的神情做出来却有种做不出的暧昧和涩气。
姜宁突然脸红了,她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人总是贪心的,牵了手就想拥抱,拥抱过后想亲吻,吻过之后想的便是更深一步的交流。
她至今都没见过姬恪动情的样子。
他从来都是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平日里就没多少表情,最多也就是被她逗笑时弯下眼睛。
他动情的时候都是在和她接吻,可那时候她不仅看不见,还得专心换气,哪有心情观察姬恪是什么表情。
悲伤又可惜。
她怎么都想不出来那时的姬恪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也会像现在这么冷静……或许他对这方面其实没什么欲望?
姜宁一边看着他擦香膏,一边发呆。
其实她对这个也不是很有概念,只是以前都听人说这种事不舒服,所以她对这事也没那么热衷。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和姬恪贴贴。
如果姜宁知道姬恪当初在她房间里做过什么,她现在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她不知道。
不仅如此,她也不知道现在姬恪在想什么,更没注意到他略微停顿的手和他差点就和她十指相扣的动作。
马车外又起风了,姬恪把帘子放下,车里温度很快就高了起来。
帘子被吹得抖了起来,呼呼作响,可这更衬得车里有多安全,姜宁打了个呵欠,兀自听着风吹的声音,躺在姬恪的腿上睡了过去。
梦里的姬恪和她正吻得投入,她甚至摸到了他腿间的刺青,可姬恪却依然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姜宁,我不喜欢这个,你知道的,我无欲无求。”
姜宁:“……”那搭在我腰间的手是谁的。
睡梦中的她皱着眉,攥着姬恪的衣袍,他伸手替她抚平,揽着她的腰,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好。
来的时候走了水路,缩短了不少时间,但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快了。
这一路的路程依旧是姬恪把握,从玉城往回走,处处都下着雪,景色有些单调,一路上行军也有些困难,有些士兵也忙着回家看家人,他们便没怎么停下来游玩。
这一路上姜宁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和下棋,她好动,但多余的精力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投入到睡觉里。
坐着睡,躺着睡,趴着睡,甚至还心血来潮站着靠在车壁上睡过,但最多的还是被姬恪揽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