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着眉头,辨别了一下方向。
不敢停车,只能先给家中保镖去了电话。
不过绕了二十来分钟,保镖已经悉数在医院就位。
唐司淮把车停在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这家私人医院有唐明哲部分出资,听到唐家吩咐,自然是早就严阵以待。
等保镖走到车边,唐司淮下了车,拖着左手,快步走进医院,接受检查。
很快,卓嘉尹也闻讯赶来。
刚刚车窗玻璃碎掉时,唐司淮额头也被碎玻璃擦伤了一条。
惨白灯光下,他左手已经被吊了起来,额上伤口也簌簌冒着血丝。
旁边,护士正在给他剪纱布。
卓嘉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上前来,“唐司淮!”
唐司淮侧了侧脸,平静地喊她:“妈,你怎么来了?”
卓嘉尹:“你说呢?我让你回日本去,你为什么不听话?这大晚上的,是跑到哪里去挨揍了?谁干的?”
唐司淮嘴角挂上笑,看着有几分邪气。
他答道:“车上有车载记录仪,你想知道的话,拿去看看就行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看。”
卓嘉尹对他怒目而视。
很快,又败下阵来。
母子俩十几年没有住在一起,早已日渐生分。唐司淮一天天长大,聪明、但又狂妄自我,卓嘉尹已经没法用对待孩子的方法对待他了。
她人换了个方向。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得“笃笃”作响。
“……手怎么样?”
唐司淮:“没事,没骨折,骨头长几天就好。”
卓嘉尹无语,“……还好不是右手。”
唐司淮没再说话。
顷刻间,气氛静默下来。
等护士给唐司淮贴好额上伤口,卓嘉尹才复又问道:“他这个会留疤吗?”
护士一愣,“不会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儿子这么一个大帅哥,要是毁容了……那估计也没事,不影响他谈恋爱。”
唐司淮简直啼笑皆非。
干脆彻底不说话了。
……
夜凉如水。
私立医院环境绝佳,也比公立医院安静许多。
医生说,唐司淮还要留院观察几天,他便将卓嘉尹哄走,自己进病房去休息。
到底是自家医院,病房环境也好。
唐司淮一个人躺在床上,左手被夹板吊着,右手握着手机。
他昨天熬夜熬到凌晨。下午,给梁可樱打了那通电话起,又开始踏上了奔波路途。
大阪飞海城不过两个小时,但从登机到下机,再驱车去到嘉南大学,复又回到市区,发生意外。
来来回回,整个人一直没得以喘息过。
大脑似乎已经疲惫到极限。
唐司淮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闭上眼,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是一片明亮。
病房里,沈阿姨正在忙碌。
见他起身,连忙过来扶他。
“小唐先生,您醒了。早饭要吃点什么吗?”
唐司淮右手捏了捏眉心,蓦地,想到什么般,低声开口问道:“沈阿姨。”
“啊?”
“你还有梁可樱的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