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苍白起皮,整个人看上去再孱弱不过。
他的发鬓凌乱,云岫恍惚之间想起了梦里捡到的那只小狗子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和眼前人重合的样子。
真是个奇怪的梦。
几颗蛇莓很快就见了底,远远都不够。
面容精致却又苍白羸弱的女孩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她也不知道初墨禅有没有联系到宫中的人,可是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情况必定是不好的。
她缓缓起身,想要出去的时候,又担心自家凤君醒来又撒开绳子发疯。
云岫苦恼地想了想,于是拿起一块小小的赤铁矿在石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大概是她要出去找东西吃,阿善千万不要担心,她不会走远。
完成这些事情之后,云岫转身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她也先去了不远处长了蛇莓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果子。
只可惜云岫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只剩下了几颗尚未长成的果子。
之后她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什么能吃的东西。
倒是发现了一些野果,云岫也不能确认这果子有没有毒,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小鸟小动物采食,云岫也只能放弃了。
在她游走之际,忽而发现了一片苍翠。
一堆毛茸茸的狗尾巴草长在了外面。
看着这些狗尾巴草,云岫犹豫了一会儿,弯腰开始挑选尽量大而饱满的草穗。
最终云岫采了一大堆草穗抱在了怀中。
抱在怀中之后,云岫又有些垂头丧气,她对狗尾巴草的记忆也就只有幼时饿极了跟在家门口的老阿嬷吃过几回。
云岫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以及石面,剥了穗放在了石面,再拿了一块石头锤捣了起来。
咚咚咚的声音在洞外传出。
初墨禅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规律的咚咚声。
他看到了石板旁边那依旧缺少笔画的字,轻笑了一声。
少年人缓步往外走去,洞外天光大亮,一个女孩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正拿着一块石头捶打着什么东西。
云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刚放下石头就发觉身边多了个人。
“陛下在做什么?”他问道。
“大概是吃的。”云岫一本正经地说道。
初墨禅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口中还残留着一丝丝甜味。
“不好好吃饭,自己划伤自己,你还真是有能耐了。”云岫絮絮叨叨地说道。
“墨禅错了。”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认错了。
“嗯,认起错来了倒是一套接着一套。”云岫轻嗤一声。
她伸手捏住狗尾巴草的捣出的穗子,轻轻吹风,草壳子被吹远,留下来的是粗糙的类似粟的东西。
云岫的动作做得很慢,做了许久也只有一小把。
她拿出之前初墨禅用来给她喂水的小石碗,把东西放进去,又放了水。
“火折子还有么?”云岫问道。
初墨禅递上了火折子,先前的火折子还是从杀手的身上摸出来的。
女孩的动作认知细致,初墨禅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不觉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等云岫察觉到时,他已经安静地在她身边睡着了。
水渐渐被煮沸,狗尾巴草的草穗最终化作了软糯的粥。
云岫熄了火,把小石碗放温之后,拿起小石碗捏住初墨禅的下颌喂了进去。
少年人的长睫微微颤动,似乎有要苏醒的迹象。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想要睁眼,可是脑海之中混混沌沌全是纷乱的记忆。
“孽障孽障,真是个孽障!”
“不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人要的,只有阿父才会要你这孩子。”
呵,这样的记忆,他都已经习惯了。
小时可能还会害怕,可现在他抬眸直视眼前的男人,他们的面容何其相似,相似的面容代表着一脉相承的血脉。疯子怎么可能害怕呢?
“醒一醒。”云岫发现初墨禅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她有些担忧,没有继续喂粥,而是选择了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