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问:“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方才冯小娘子哭着跑回来了,说是叫风沙迷了眼睛。”
这话一听便知是托词,众人虽好奇,但也不想深究,毕竟是在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便假做不知道,继续玩耍起来。
沈扶雪叹了口气,冯小娘子哭的确实挺可怜的。
接下来便没再发生什么意外,众人每日在五福堂陪伴太后,有时也结伴相玩。
这一日下午,众小娘子正如往日一般闲聊,太后身边的宫女忽然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傍晚时分会举办宴会,让众小娘子一同去参加。
太后原本并没什么为皇子选妃的心思,不过众皇子确实年纪到了,皇上皇后不免跟着操心,正好诸位小娘子都在,索性叫了一起去赴宴。
左右也碍不着什么事,太后也便同意了。
这次宴会只是个小型的宴会,只有几位皇子,和朝中一些得力的大臣。
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何意,有那心思的自然满脸娇羞,回屋盛装打扮去了。
也有像沈扶雪这等凑数的,或是已经订了亲的,便很轻松随意。
只不过姜令仪的脸一下就白了。
姜令仪拉着沈扶雪进了屋,“浓浓,我不想去,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来了这许多天了,都没见过几位皇子,姜令仪几乎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成想忽然有了这个宴会。
她们的婚事就在皇上一念之间,要是皇上真的随口将她许配给皇子做侧妃,她该怎么办。
姜令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扶雪也没什么主意,不过过了会儿,她忽然想到了个法子,她凑近姜令仪耳边道:“令仪,等会儿你听我的。”
…
很快,箬竹就得知沈扶雪犯了旧疾的消息。
箬竹站在榻前:“沈姑娘,您现在如何,可是很难受吗?”
沈扶雪病了十几年了,装病几乎是信手拈来,她脸色素白,眉头一蹙,便是活脱脱的病西施模样:“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躺一晚上也便好了,只是宫里的宴会怕是不能参加了。”
箬竹可是知道沈扶雪有多重要的,她当即就道:“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请太医过来给您诊治。”
沈扶雪咳嗽了一下,弱不胜衣地道:“无妨,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随身带着药呢,现在皇上太后都在前头赴宴,姑姑还是别把这消息告诉太后。”
箬竹一想也是,便道:“那姑娘若是有什么不对,就及时告诉奴婢。”
“嗯,”沈扶雪道。
姜令仪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箬竹姑姑,我留下陪浓浓吧。”
箬竹知道,沈扶雪和姜令仪两个小娘子惯来交好,姜令仪留下也好,她照顾沈扶雪更方便,便点头:“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箬竹出去,两人都松了口气。
姜令仪笑道:“浓浓,你装的可真像。”
沈扶雪:“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好浓浓,我以后一定报答你,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以后都买给你,”姜令仪连声感谢。
两人玩笑了一通。
既是装病,自然要装的像一些,这一晚上,两人都没离开屋子。
直到入了夜了,到了“病人”需要休息的时候,姜令仪才离开,这会儿前头的宴会也开始好一会儿了,她这关算是过了。
姜令仪一走,屋里屋外彻底地安静下来。
其余小娘子都外出赴宴了,她们的随身宫女自然也跟着去了。
沈扶雪又“病着”,箬竹怕吵到沈扶雪休息,特意只留了一个小宫女伺候,如此一来,可不是安静极了。
沈扶雪推开窗,能听到远处宴会的丝竹管弦声,在这暗夜里有种哀婉的绮丽。
…
前头,笙箫不停,鼓乐奏起。
皇上坐在最上首,其余的皇子和臣子则正在敬酒,一众小娘子也都乖顺地坐在那里用膳,场面很是和谐。
皇上看着芝兰玉树般的陆时寒,心中不由感叹,这是他嫡亲的儿子,乃是他的长子,偏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一切都是他对不住陆时寒。
皇上让身边的大太监梁九亲自给陆时寒倒了杯酒:“陆卿,这酒是江南新进贡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陆时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皇上,味道极好。”
场间众人神思各异,不过有一点是众人都不曾怀疑的,那便是陆时寒当真是极得盛宠,皇上待他几乎比对皇子还好。
场间人纷纷向陆时寒敬酒。
八皇子也向陆时寒敬酒:“陆大人。”
八皇子今年才十二岁,年纪尚小,还没有参与到成年皇子的夺位之争中,不过正是求得皇上宠爱的时候。
见皇上待陆时寒比待他还看重,八皇子满心的嫉妒,手一抖,一整杯酒便不小心洒在了陆时寒衣襟上。
八皇子连忙假做担心道:“陆大人,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