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寒拿的那样随意,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他极其自然地把小衣叠好,重新放到衣裙上。
熟悉的就像是在整理他自己的衣裳一样。
沈扶雪却羞的再也忍不住了,她瞬间便躺到床榻上,并盖上了被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沈扶雪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来,瓮瓮的:“陆大人,我困了,我想先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陆时寒把衣裙放好,“嗯。”
小娘子真是太容易害羞了,看来还是得让小娘子慢慢习惯才是。
陆时寒离开后,沈扶雪掀开了被子透气。
沈扶雪原以为她会睡不着,没成想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云枝过来服侍沈扶雪洗漱用早膳。
这厢,沈扶雪刚收拾停当,陆时寒就带着何大夫过来了。
沈扶雪不能动,只好在榻上给何大夫颔了颔首,算是见礼。
何大夫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少言少语,到了这儿以后也没说话,而是径自检查沈扶雪的腿。
片刻后,何大夫道:“腿伤是小伤,只要按时敷药,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腿伤暂时不必管了,重要的还是沈扶雪的身子。
沈扶雪明白何大夫的意思,她伸出手,何大夫搭上了她的脉。
何大夫之前已经看过了沈扶雪的脉案,对沈扶雪的病情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还是要亲自诊一下脉,也能更确定一些。
何大夫惯来少言少语,连神情几乎都一成不变,这会儿却难得挑了眉。
他看了眼沈扶雪:“小姑娘竟活到了现在,真是不容易。”
沈扶雪抿唇。
其实若非她托生在济宁侯府,家里颇有钱财,一直请医问药,她怕是早就死了,她能活到现在也正是因为从小把药当饭吃。
半晌,何大夫才放下手。
沈扶雪收回了手,云枝把沈扶雪挽起的袖子放下。
何大夫一如既往地快言快语,直接道:“你的病,我治不了。”
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沈扶雪此时听到,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陆时寒眸色深重,如同裹挟了冰雪,他闭了闭眼,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何大夫,那你看该怎么办?”
何大夫闻言抬头看了下陆时寒,他此番来此,可是收足了陆时寒的诊金的,合该尽力办事。
何大夫道:“不过老夫会想些法子的。”
何大夫说着看向沈扶雪:“日后你要是按时服老夫的药,并辅以针灸,便不会再畏冷怕寒了。”
沈扶雪眼睛一亮。
何大夫的意思是,她要是按时吃他开的药的话,她的身子便不会如同以往一般抵御不了寒冷了。
也就是说,她以后不必再在冬日时离开京城回洛州了,她可以一直留在京城,陪伴着父母哥哥了!
这可当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沈扶雪眉眼间是抑不住的欢喜:“何大夫,谢谢你。”
何大夫收起药箱:“不必谢,老夫是收了诊金的,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何大夫说完便出去开药方去了。
沈扶雪望着陆时寒。
她知道何大夫的意思,她要谢自然该谢陆时寒。
陆时寒实在帮了她太多次了,她要是只说一声谢谢,好像太单薄了。
沈扶雪的眼睛湿漉漉的,她没有道谢,而是道:“陆大人,时辰不早了,你昨天都耽搁一天了,现在还是早些回大理寺吧。”
陆时寒平时那么忙,这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积压了多少事。
她不想陆时寒再为她的事,而耽搁正事了。
陆时寒道:“好,你好好在这儿休养,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再过来。”
两人没有再说所谓的谢谢与不用谢,而是就这样平淡地暂时道了别,像是一对寻常而又普通的小夫妻。
陆时寒离开后,沈扶雪正式开始了在庄子里养病的生涯。
她每天都一顿不落地喝苦的不行的汤药,同时,何大夫还会每天给她针灸。
日子过得平静而又有规律。
沈扶雪也时不时地给家里写信,告诉沈正甫和纪氏她每日都做了些什么,又吃了什么药,让他们别担心。
对了,还有给沈霁的信,沈扶雪也一日不落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