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娘子之前未绣完的那个香囊吗?
陆时寒垂眸,香囊是个普通的样式,上面绣着最常见的兰草纹,是他喜欢的样式。
这次,小娘子绣的很好,兰草纹不再似小娘子之前绣的那般死板僵硬,反而颇是写意风流。
陆时寒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他伸出手,想把香囊放回针线篓子里。
动作间,陆时寒才发现这香囊还另有玄机。
陆时寒打开香囊,把香囊的内部翻了出来。
香囊里面一角绣了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小兔子旁边则绣了几个端正圆融的小字——
浓浓赠夫君。
几乎是一瞬间,陆时寒便猜到了沈扶雪的心思。
之前他很喜欢捏沈扶雪的脸颊,还说她像小兔子。
当时小娘子懵懵的,还问他她哪里像兔子。
他一直以为小娘子只是随口一问,现在看来,小娘子早把他的话记在了心上,所以才会用兔子比作小娘子自己。
小娘子是希望他不管去到哪里都戴着这个香囊,她这只小兔子则会像香囊一样,一直陪在他身边。
屋内一片静默。
只有下午时分昏黄的暮光。
陆时寒把香囊翻过来,放回针线篓子里。
他抬手轻抚沈扶雪的脸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变的缓慢。
沈扶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刻钟以后。
沈扶雪睁开眼以后,就看到了陆时寒。
沈扶雪的声音格外的软糯:“夫君,你回来了?”
沈扶雪说着起身,软绵绵的身子靠在陆时寒怀里:“夫君,京里明晚有庙会,你带我出去看一看,好不好?”
沈扶雪不希望她人生的最后时间里,都是在屋里待着,她想出去走一走,和陆时寒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
陆时寒动作轻滞。
张太医说沈扶雪最好卧床休息,不宜在外奔波。
不过听着沈扶雪清甜的声音,陆时寒还是道:“好。”
…
第二天傍晚,沈扶雪特意收拾了一番。
自然,所谓的收拾其实就是换了身新的衣裙。
今天沈扶雪穿了件绯色的月华裙。
裙裾流转之间,仿佛月华流动。
沈扶雪问陆时寒:“夫君,好看吗?”
“好看,”陆时寒诚挚地回道。
沈扶雪眉眼弯弯:“谢谢夫君,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两人坐了马车一路往朱雀大街去。
马车辘辘而行,周遭全是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一片人间烟火的气息。
沈扶雪觉得她的心情似乎都跟着开阔了。
沈扶雪的嘴角微翘。
忽然间,沈扶雪想起了一件事,她在清韵馆时只顾着换衣裙了,没有上妆。
这几日她的脸色愈发的素白,这次是要出门,可不能这么不讲究了,怎么也要涂一些口脂,那样气色也会好一些。
沈扶雪一边思虑,一边在小几旁的抽屉里翻找口脂。
“浓浓,你找什么呢?”陆时寒问。
沈扶雪低头:“夫君,我在寻口脂呢。”
抽屉里放了不少东西,有沈扶雪惯用的脂粉、小镜,甚至还有几本游记,全是沈扶雪喜欢的。
东西一多,寻起来自然有些困难。
还是陆时寒先沈扶雪一步找到了口脂。
陆时寒道:“浓浓,我帮你涂。”
沈扶雪轻怔了一下,而后道:“好啊。”
之前陆时寒好似就帮她涂过口脂,而且涂的很不错。
沈扶雪上前,轻轻仰着头,乖巧至极:“夫君,我准备好了,你帮我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