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寒一瞬间便猜到了答案,他想起了小娘子给她绣的那个香囊。
陆时寒付了钱。
沈扶雪提着花灯,忽然有些晕眩。
沈扶雪强撑着没有露出异样,她想,可能是这儿的人太多了,声音太杂了,她才会如此。
沈扶雪道:“夫君,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湖边看看好不好?”
“好。”
陆时寒握着沈扶雪的手,避过人群到了湖边。
这座湖风景秀美,湖水也颇深,往日里很多人来此消遣时光。
这会儿子虽然入了夜,但湖边沿路也挂了不少灯,颇是明亮。
湖边的人比街上少了许多,颇是清净。
晚风拂过,那股子晕眩终于散去。
沈扶雪舒了口气。
沈扶雪忽然想起上次她和陆时寒在画舫上住了一晚的事。
沈扶雪兴致勃勃地道:“夫君,今晚上我们也在画舫上住一晚,好不好?”
旁的陆时寒也便答应了,但小娘子现在的身子实在太弱了,晚上回去还要再喝药呢,如何能在画舫上住一晚。
陆时寒道:“不成,浓浓,待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沈扶雪眉宇间恹恹的:“好吧。”
沈扶雪也知道,她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她的身子骨很可能受不住。
沈扶雪的情绪一贯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这股子恹恹的情绪便消失了。
沈扶雪提着花灯,缓步往前走。
陆时寒则跟在沈扶雪身侧。
从陆时寒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沈扶雪鸦青的发鬓,还有白皙柔和的半侧脸。
沈扶雪手中的兔子花灯灯光昏昏,照的沈扶雪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倒映了天上的星河。
一股全然纯稚的小女儿情态。
陆时寒侧过脸,他多希望,他的小娘子能永远这样开心无忧地活下去。
沈扶雪不知陆时寒所思所想,她正往前走呢,忽然注意到湖边有一个放河灯的小男孩,似是脚下没站稳,竟然摔进了湖水里。
沈扶雪连忙道:“夫君,那边有个小男孩坠湖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沈扶雪话音刚落,那小男孩便跌进了湖水里,湖水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此时此刻,若是稍迟一会儿,那小男孩怕是都没救了,幸好陆时寒武艺高强,他脚尖一点,便跃到了湖面上,把正在往下沉的小男孩给捞了上来。
那小男孩浑身都湿透了,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言也不发,连哭也忘了。
陆时寒的衣裳上也沾了不少水。
沈扶雪放下花灯,她蹲到小男孩身前:“小朋友,你家人在哪儿啊?”
沈扶雪说完后,那小男孩终于说话了,却不是对着沈扶雪,而是对着一侧匆匆跑过来的一个中年妇人。
在看到这妇人的时候,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了,他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儿:“师傅……”
那妇人也抱住了小男孩:“尚儿,你没事吧?”
妇人哄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止住了哭声。
妇人向陆时寒道谢:“方才当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
现在是夜里,湖水里一片黑暗,若是小男孩当真跌进了水里,根本无从下水去搜救,届时便是神仙也难救,因此,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妇人很是感激陆时寒:“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力相助。”
陆时寒道:“不必,只是随手之劳而已。”
但凡是任何旁的人,见了这一幕也会相救的。
既然小男孩现在安全了,沈扶雪也放心了。
沈扶雪起身:“夫君,咱们走吧。”
陆时寒点头:“好。”
两人刚要离去,就在这时,那妇人忽然开口:“尊夫人似是沉疴在身,命不久矣,我或许能为尊夫人的身子略施绵力。”
陆时寒皱眉:“夫人何意?”
妇人道:“所谓医者,自是要会望闻问切。”
只消看一下沈扶雪的面色,妇人便已得知的差不多。
陆时寒当然知道医者皆会望闻问切,可就算医术高明如张太医,也是要诊脉许久才能确定沈扶雪的病情。
这妇人却只望了几眼,便能隐约猜到沈扶雪身子的状况,可见这妇人医术有多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