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长腿一迈就到了浴桶旁,双眼直直的往桶中看去。
清澈的一桶水,一眼到底,白色的亵衣被水浸透后近乎透明,裹着一身软玉温香的白,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说不清是彻底放了心还是继续有些犹疑,就在他微一愣神的时刻,那张绝美的脸凑近了些,轻轻说道:好看么?要不要脱净了给你看看?
并没有刻意的谄媚,水中人眼里带着些懵懂,似乎就是遵从心意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一脸的单纯。
萧祈心中有火苗窜了上来,他觉得,他被挑衅了。
这个把月就速成的风月手段,竟然也敢卖到他大名鼎鼎的安王面前,是否有些自不量力?
没直接答话,他伸出食指直直插入了水中,搅起了几圈涟漪,荡向那片微露着的玉白胸膛,嘴里问的十分正经,还带着几分关切:洗多久了?水已经凉了呢,可别冻着。
楚归略微一僵,这人用指头搅水,看上去只是在试探水温,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感觉涩情的厉害,明明只是撩水而已,那微微荡来的水花拍在胸前,却又好像直接撩到了身上一样,段位实在是高啊。
不能给自家教习丢脸,他在心中转过一圈,立刻又有了招数。
身子往下沉了沉,一条修长的小腿伸出了水面,脚尖绷直着点在浴桶边上,脚踝处的红肿看着可怜兮兮的,可被雪白的肌肤一衬,似乎又带了些凌虐的美感,他带着满面无辜弱弱的解释道:就是在等水凉一点,脚上才会舒服一些呢。
萧祈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处红肿,似乎在仔细观察,片刻后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说道:确实伤得有些厉害,本王这块极地寒玉,给伤处冰敷是最好不过的,就赏了你吧。
说完了,拎着绳结将玉佩慢慢向前递出。
玉佩下方的璎珞有意无意的搭在了那条小腿上,似乎是在描绘着这绝美的线条,一路勾勒到了膝盖的位置,尔后虚虚划过水面,再沿胸膛而上,最后到了水中人的面前。
楚归脚趾微微一缩,万万没想到早已耐受了各种疼痛的身体,居然还有怕痒的时候,这璎珞轻轻触碰的感觉,简直像无数的蚂蚁在爬,从腿上一直痒到了心里,若不是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绝对上佳的控制力,只怕已经忍不住把旁边这人一脚踹出去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老色胚,明显是故意的,嘴上那么正经,实际上早已饥渴难耐了吧,只需再添一把火,就不信这人还能扛得住!
于是收回腿,身体直立起来,仰起了修长的天鹅颈,张嘴向那人手中的绳结叼去。
萧祈没想到反击来得这样快,那双唇略略擦过手指,一触即退,咬紧的红色绳结坠在齿间,因玉佩的重量将下唇压出了肉肉的褶子,配上一双醉人的眼,面前这诱人的风光简直能令人疯狂。
却还不算完,退回去后银牙一松,玉佩就此跌落到了水里,清晰可见的水面之下,悠悠飘落在了腹下不可言说之处,小狐狸造作的惊呼一声:哎呀,不小心掉下去了。
诱着他往玉佩坠落之处再看过一回,然后抛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连眼角下那颗泪痣似乎都已写满了勾引。
火苗再次窜了上来,却非心火了,是脐下三寸之地的熊熊之火。
萧祈压着火,弯下了腰,近距离的凑到了跟前,捏着那精致的下巴作势欲吻。
楚归微微勾了嘴角,将小脸顺势一仰,瞬间已经贴近到呼吸相闻。
那人却猛的定住,冷冷一问:蒋钦怎么死的?
第21章 、互演
蒋钦是谁?谁死了?
楚归面上丝毫没露破绽,略带了几分委屈发出疑问。
萧祈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勾起笑意,松开手站直了身体缓缓说道:
没想到你连太仆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刚才他突然暴毙在了自己座位上,原因未明,若是急病走的倒也罢了,若是遭人暗算的话,那一船的人怕都脱不了干系。如今这船寨已经彻底封锁,上都府尹与执金卫也差不多快到了。
竟有这样的事?我伤了脚在此沐浴,外面还有位裴公子作陪,无论如何,这事儿也该跟我没关系吧?王爷,等会你可要为重楼做主啊!
说完,楚归向水下缩了缩,又向前俯身,将脸搁在了浴桶边上,眉头轻皱,眨巴着眼仰头看去,整一个弱小无助的可怜模样。
萧祈觉得牙有些痒痒的,一旁取过块干净的棉布擦手,缓了缓情绪,说道:洗够了就起来吧,等会人人都得到大堂上听候吩咐,谁也不能例外。
昂!楚归应声,却是一动未动,仍然两眼水汪汪的将人盯着。
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他微微挑了眉,你准备看着我换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试探,他越觉得萧祈这人有点问题,根本不像传说中好色如命的那个安王,虽然但是吧,风流手段确实厉害,可实际上永远捏着分寸,根本没有半点色令智昏的样子,甚至让他有种冲动,想把不行两个字直接扣在这人的脑门顶上。
心中藏着某种预感,他就这样盯着人,慢慢站起了身,开始解开亵衣的系带,敞开了衣襟,胸膛就此展露,两点嫣红也作势欲出
一块棉布当头丢了过来,头脸立刻被遮挡了,耳旁传来沉沉的男声:赶紧的吧!尔后,向外的脚步声传来,急迫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凌乱。
楚归抓住棉布擦了擦脸,忽然忍不住笑了,可真有点意思啊
他突然对安王府那百十个美人升起些同情,所谓的雨露均沾,都是这样的干打雷不下雨么?那块闻名天下的万花国,老大一片良田沃土,都得旱成什么样了?
萧祈几步走到外间,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对着冷冷瞪着他的裴传霖说道:走吧,裴二公子,太仆大人的事儿还没能了结,这寻花问柳的心思还是暂且歇歇吧。
转头再对辛夷吩咐一句,就此出了舱房。
楚归将水里的东西捞起来揉碎沉了江,彻底毁尸灭迹后,换好衣服,由辛夷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上了大堂。
他算是到的最晚的一个,其余几家的管事连带着美人们统统站在了舞台上,船上的侍女小厮及杂工则拥挤在台下,宾客们则各就各位的坐着,四周已布满了披甲的执金卫,气氛极度的压抑,没人走动喧哗什么的,只敢偶尔与相邻之人耳语几句。
他和辛夷也上了舞台,在靠边的地方站定。站了好一阵,又觉得左脚不得劲儿,不由微微蜷缩了,向右半靠在了辛夷身上,借此支撑着。
裴传霖被萧祈压着回了大堂,不但药没能送出去,就连话也没来得及多说一句,此时见重楼这般辛苦的模样,蓦然有些个心疼,正待吩咐人给他送上张凳子,才发现所有小厮此刻被执金卫看守着,完全使唤不上。
他本就是个磊落不羁的性子,也没想太多,干脆自己抄起一张来,蹬蹬的走向了舞台。
到了人跟前,突然有些憋闷了,原来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他的旧同窗,丞相公子江渭也让家仆拎着一张凳子到了这边。
场面有些个尴尬,他放下凳子,与人行礼问安,几句客套话说完后,又一同将凳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