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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之后,两人都不想动弹,又重新躺到了沙发上。
夜色渐浓,温度越来越低,有些许的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凉飕飕的。
钱星星冷得打了个喷嚏。
时屿立即起身去关好窗户,然后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出来,将钱星星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又趁着她被毛毯裹着行动不便,强行把她抱到腿上坐好。
接着又像条黏人的小狗一样脑袋又朝着钱星星蹭了过去。
蹭了好几下,呼吸了好几口她身上的味道,时屿将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又格外认真:“钱星星,我也和你说对不起。”
“我不该那么坏的,怀着阴暗的目的接近你,让你生气让你不开心,这都是我的错。”
钱星星呼吸滞了滞,没说话,任他继续说下去。
时屿继续缓缓道:“我没有想真的玩弄你,当时在酒吧看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了,那个时候其实我内心有一种隐秘的失而复得的欣喜。可是随即我发现你好像已经完全不认识我,我又失望,又生气。”
“我告诉自己要报复你,折磨你,然后让自己装作可怜的小艺人顺理成章地去到《江山定》的剧组接近你。其实我只是自己骗自己,我一点都不想折磨你,只想要你快点和我在一起。”
“那些玩弄你的话,只是气你忘了我,其实我做不到的,你对我招招手我就投降了。钱星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想知道什么,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其实她已经差不多全部都知道了。
钱星星安静地听完,当所有事情的原委一一清晰,他将他的想法全部托盘而出,钱星星,也气不起来了。
她心里很清楚,他从没有真的伤害过她什么,她一直过不去的是他的隐瞒。
当所有的一切都说开,她便不想再计较了。
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后知后觉地抬头:“酒吧?”
什么酒吧?他们还在酒吧见过?
“嗯。”时屿伸手托住她快掉下来的下巴,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城东的一个酒吧,当时你喝醉了,撞到我身上来了。”
“后来我想搞清楚你在哪里,就让酒吧的老板调了监控,我还听到你说喜欢那种长得帅会撒娇听话的穷鬼。”
钱星星嘴巴张了张:“所以你就让你那个叫宴泽的朋友散布你被松林欺压的谣言?”
时屿淡色的瞳孔定了定,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你知道了?是这样没错……你说你喜欢穷鬼,我就扮成弱势无助的穷鬼才好接近你啊。”也好让她为所欲为啊……
钱星星:“……”
她只是说喜欢比她弱,可以令她为所欲为的那种,谁说她喜欢穷鬼了?他怎么做的阅读理解?
时屿又着急地说:“你看到宴泽了?他是不是又对你说了什么?”
钱星星看他着急的模样,哼了一声,“没有,我就是在一家公司看到他了,那些都是我猜的。不过……”
“不过什么?”
钱星星转过头气呼呼地说:“好啊,你这穷鬼装得还真是周全呢,一个富二代你还给我装家境贫寒的男大学生?”
时屿愣了愣,她怎么都知道了。
都省了他招供的时间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
“没哪里,就是和你爸爸聊了好一会儿。”
时屿立即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问:“他竟然去找你了?有没有对你说难听的话?”
钱星星摇了摇头:“没有。”
倒是她还挺不客气地怼了他父亲一顿。
时屿稍稍放松下来,“我和他关系不好的,自从我爷爷和母亲都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那个家了。之前不告诉你自然是因为要装穷,后来则是因为他要让我联姻,我不想让你知道徒增烦恼,反正我都打算去你家入赘了。”
钱星星本来听到他说爷爷和母亲去世后有些怔愣,结果他最后语气那么自然地说出要入赘的事又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舔了舔嘴唇,钱星星轻声问:“你爷爷和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她明明记得当时来闵水村好像就是他爷爷拜托的张爷爷,没想到过了几年,竟然去世了。还有他的母亲,怪不得,后来几乎没在他嘴里听他提起他的母亲。
“母亲是在我去闵水村那年去世的,精神失常,跳楼。而我爷爷,是在我上大学的那一年,生病走的,在那个家里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原来他去闵水村休养那年受的刺激,是因为他母亲跳了楼。
钱星星听他毫无波澜地说着这些,抬手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有些心疼:“你还有我。”
时屿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嗯。”
“你母亲……为什么会跳楼?”
时屿的父母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原本是还算相爱的一对情侣,直到时屿的父亲毕业后要回家继承家业,便和时母提了分手,因为时母家境一般,时父不会娶她。时父原本是要和另外一位富家千金联姻,可时母突然挺着大肚子上了门,联姻自然作罢,在时老爷子的做主下,娶了进门。
时母虽然还是如愿嫁给了时父,但是已经回不去从前,她变得疑神疑鬼,总是担心时父下一次又会把她抛弃,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一些很过激的举动,比如故意给小时屿喂芒果,以此来要求时父回家。
而那些年里,因为对时父当初抛弃她的怨恨,她把这种恨都迁怒到了无辜的小时屿头上。
经常发了疯一样辱骂他,甚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