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他们还那样亲昵,宁晃抿着嘴唇、笑着吻他。
一瞬间就这样变了。
宁晃在那坐了很久,慢慢问他:“陆忱,你跟别人谈恋爱了吗?”
他窒了片刻,说没有。
宁晃又问:“还是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帮了你,你觉得……不好拒绝我?”
他说:“没有。”
宁晃骂了句脏话。
过了一会儿,说:“所以就是你刚刚那些见鬼的理由,哪怕我说工作的事可以想办法解决,你父母的事儿我也不在乎,你还是要走,是吗?”
他说:“是。”
宁晃盯着他,隔了很久,声音透出一丝哑来,说:“要是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他没说话。
只是胸口堵得难受,喘不上气来。他始终低着眼皮,不敢去看宁晃的眼睛。
宁晃把嘴唇抿得很紧,半晌自嘲似的说:“行,好,你有种。”
“我他妈连你撒谎还是没撒谎都看不出来。”
宁晃终于颓然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扯下脚上包着的纱布时,嗤笑了一声。
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陆忱,你是个大活人,我他妈拦不住你,也没法儿把你绑在家里。”
“想搬就搬,我傻逼我认了。”
宁晃把那一团纱布轻轻扔在床上,人也站起来。
他说:“你搬出去就别回来。”
宁晃穿上了牛仔裤,披上外套。
隔了片刻,他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夜那样静。
他躺在宁晃的床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
许久,他抬手捂住了眼睛。
……手心儿湿了。
205
那天之后,宁晃都没回家。
他每天晚饭都做得两人份,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默默地吃。
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发消息没人回,只是在电视上、和网上看到宁晃照例在各个城市跑通告。
表演、上节目、拍广告。
只要宁晃想,他可以把他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至于休息在哪儿,他不知道。
他其实很清楚的,他跟小叔叔之间的链接,自始至终只有这一间房子。
离开了这个家。
宁晃是四处跑通告的大明星,而他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学生。
毫无关联。
一直到搬出去那天,他也没看见宁晃。
他是一个人默默收拾行李的,收拾了一个中号的行李箱。
他来的时候行李很少,走的时候行李却很多,宁晃给他买了很多衣服,甚至塞满了整个客卧的衣柜。他拿了几件舍不得的,剩下都留下了。
旅游买给他的小东西也很多,每到一个地方,似乎都想着给他带点什么。
他到底还是厚着脸皮,都塞进了箱子里。
他为了学吉他,跟小叔叔借了一把琴,结果没练多久,实在不忍心折磨小叔叔,就搁在那落灰。
临走的时候,放在客厅,写了便利贴说还给他。
冰箱里的菜都清理干净了,他猜小叔叔是不会做的,只会放着在冰箱里发霉。
但重新补了好些速冻食品和冰淇淋。
他在离开前的一周,做了一个大扫除,沙发套拿去干洗、又套上,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缝隙都洗得一尘不染,连抽油烟机和空调都清理了。
他把宁晃的每一双鞋都刷干净,把所有的备用品都补充齐全。
药箱,工具箱,速冻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