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那人便人头落地了。一条伤痕从眼前那人颈部蜿蜒而下,也是鲜血淋漓。
生死往往就是这样一瞬,胜负已定。
她看见他将半份书扬袖扔入火里,剑尖还带着鲜血。
晚玉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靠着柱倒下,火势熊熊,房梁上掉下一根燃着熊熊烈火的房梁,隔开了二人,火星又燃烧起地上的垫子来,又有一大堆士兵闯进门来,与那人缠斗起来。
天不绝我!晚玉心中想着,又燃起一股求生欲,使着全身剩余的力气破窗而出。
“主!”赶过来的玲珑伸手接住。“主受伤了?”
“撤,快撤。”晚玉紧紧的抓住玲珑的胳膊,将剩下一半的书揣入怀中。
瀑布外已经陆陆续续有士兵增援了,死士们都是惯练的好手,冲出一条血路。
“我等先挡住,玲珑快带着主走。”几位接应的死士亮出刀,低声说。
玲珑赶紧用腾出的一只手扯开布条,暂且捆住晚玉汹汹涌血的伤口,带着身前人一齐纵身上马,一甩马鞭。
“主撑住,山下或有医馆。”玲珑急急说道。
晚玉面色发白,倒在身后人的怀里,缓慢地说:“玲珑…不可啊…直接出陇…不可停留…”
“主的伤…”玲珑哑然而止,那伤口还在涌血根本止不住,若是马上颠簸怎么能行呢?
晚玉抓着玲珑的衣褴,不可抑制的咳嗽了几声嘴角还带着血:“陇国此番失了宝典…怎可罢休呢?还有闯入的不明人士,意在毁了宝典,我们不可停留了。”
“乘着他们还在纠缠,争取时间,快快离开…”
玲珑抿抿唇,不再多言,又狠甩马鞭。
赶一夜路,天将亮了。
山洞内还滴着水,玲珑将晚玉扶至一大石上躺着。
“玲珑…可出陇了…?”晚玉眼帘闭合,只抓着身旁人的手腕,低低地问。
“主…我先去寻医者…”玲珑只低声说。
“你为何如此糊涂呢?”轻叹口气,晚玉声音虚弱。
“已到陇川边界了,应当没事,我先去寻医者来,主在此等候。”
“我没事的,你不必寻医者,去寻接应的人来。”晚玉半睁开眼,苍白的唇微动。
“不骗你。”她轻轻扬起一个虚弱无比的微笑,伸着无力的手轻轻解开那绑着伤口的衣布。
伤口暴露在眼前,那血果真止住了,十几只蛊虫在伤口上涌动,狰狞而恐怖。
玲珑看的心惊肉跳,晚玉只拍拍她的手,低声说:“快去吧。”
凌乱的发掩住苍白无力的脸庞,晚玉看着玲珑消失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她之所以能成为蛊王,是因为她天生体质吸引蛊虫,她身上养着上百之蛊虫,蛊养在身体里,是件十分危险的事,但是因为体质,体内剧毒的蛊虫被她压抑着,不会危害她,反而还能救她的命。
玲珑很快联系到暗门的人,带来了马车,一路离去。
晚玉躺在榻上心中叹气,恐怕要很长时间伤才会好了,这剑虽穿透了身体却并未刺中要害,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一命。
“玉儿…受伤了?”闻讯而来的晚澈面色苍白,急急打量着伤口。
“没事了…王兄。”晚玉苍白一笑:“血都止住了,应当养些时候就好了。”
“我从陇国抢回来一个好东西…”晚玉从怀中拿出那本一半的玄机十器:“虽然没有后半部分,但是前半部分亦有叁器,可令工匠秘密打造。”
“玉儿。”晚澈打断晚玉的话,似乎没心情听这些,只苍白着脸说:“今后我会命旁人接手暗门。”
“为何呢?”晚玉垂下眼帘:“因为受伤吗?但是并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不是吗…?我已经习惯了。”
“玉儿…这次回来后,不是呆在暗门,就是出行,每每让我找不见人,你可是在躲我?”晚澈如琉璃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晚玉,声音是一贯的温润:“为何呢?因为纳兰素和皇子?”
晚玉慌忙的别过目光:“并非。”
晚澈却笑了,极致美丽:“我记得玉儿曾
说过,此生唯一心愿便是做王兄的妻子,玉儿既不喜欢纳兰素,王兄娶你做皇后,可好?”
闻言晚玉本就苍白的脸变得刷白,似是不可置信:“王兄?”
“玉儿怕了?”晚澈宽慰一笑,琉璃般的眼睛内流淌着某种坚定的涟漪:“我已是王。”
“王兄难道不知,纵是王亦有不能办成之事吗?”晚玉眼中隐有泪光,话语却是坚定冷静:“纳兰素是海蓝国君的掌上明珠,海蓝国已臣服我国,此中利害王兄不曾细想吗?再者,你我是兄妹,天下会如何说?如何评论呢?”
“天下人如何看与我们何干?”晚澈凤目中燃起熊熊火焰,温润的声音中有着些许冷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王妹…我只信奉一句话,事在人为。”
晚玉愣了愣,美丽的脸庞闪过一丝僵硬,沉声说:“王兄只当今天是玩笑话好了,我也当没有听过。”
“玉儿先养好伤,不急。”晚澈眸间的烈火散去,琉璃般的眼睛又流淌着流水潺潺,温润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