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濂……?!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合欢宗虽然也是这一方世界里有头有脸的正道宗门,因为宗主庆濂真人手腕高超、实力拔群、治下有方,合欢宗的名声倒没有特别差。
只是……仍是带了点过于暧昧的色彩,世家大族的人,多少还是对其敬而远之。
原身是温家嫡女,本身对合欢宗有抵触情绪,而温莎自己作为光明圣女,对合欢宗这样纵情的门派也是敬谢不敏。
没有犹豫:“真人……”
庆濂伸出涂着凤仙花色的丹蔻的食指,虚虚抵上温莎的樱色唇沿,压低声线:“小姑娘,不要急着拒绝。你金丹破损,境界大跌,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之。如果没有宗门庇护,仇家寻来,你如何自处?即便你能逃过仇家的追杀,就你这倾国容貌,难保不会被一些魔修惦记着,被他们压在身下、肆意亵玩、香消玉殒……你总不会想这样了却一生吧?”
温莎当然不想这样死去。她还要帮原身报仇,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见温莎神色松动,庆濂话锋一转:“所以,小姑娘,不如来我合欢宗。我合欢宗向来欢迎美人,定会护着你!”
尤其是能让那些佛修秃子心甘情愿交出珍贵罩衫的美人——想想就扬眉吐气!省得那些光头天天道貌岸然,对合欢宗指指点点!
“只要你足够‘强大’,能证明你的‘价值’,资源、法宝、灵符、灵药,合欢宗应有尽有!哦,对了,”庆濂抛出撒手锏,“合欢宗的藏书里,有一本《顽疾录》,正记载了修补破损的金丹的方法……”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可以修炼?!
温莎感觉身体里残存的原身的残魂激烈颤抖,她甚至一时无法控制身体,身形晃动:“……真的?”
“我庆濂真人何至于诓骗你这个小姑娘!我不过是爱惜人才,这才与你说了这么多!怎样,与我走罢?”
身体里的残魂仿佛是油尽的灯盏,只因为这庆濂真人的几句话,便不顾一切地灼烧起来。
温莎的灵魂跟这具身体契合,但也受不了原身这样热切地几乎发狂的“炙烤”。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应下:“好。”
五大世家之中的温家嫡女,不管不顾地用尽最后的能力,作出了一个选择——进入合欢宗,成为一名注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合欢宗弟子。
当真可怜。
温莎也忍不住伤感起来,但又很快振作。
——不就是合欢宗吗?她会像上一世一样,披荆斩棘,凭借实力得到秘籍、资源!
她可是至高无上的光明神的圣女!
第5章
◎这是要你那个诱不是让你决斗!◎
温莎被庆濂带着上了灵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合欢宗的界地。
合欢宗就在春汀州。
在寒风之中仍是绿意盎然,灵木灵植葳蕤繁茂,姹紫嫣红,自成一景。
山脚处住着一群介于凡人和修士之间的人,他们早就将这一片开拓成城镇一般的规模,开设各种各样的店铺,吆喝声不绝于耳。
山并不陡峭,比起温莎记忆之中的青玄宗,绝对算得上友好,普通人似乎也可以攀登;山顶更是开阔,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属于修士居住的屋舍渐渐多了起来。
不同于主打苦修的其他门派,合欢宗的每一间屋舍都相当有品味。屋脊上有各种异兽的塑像,院落里也栽满色泽饱满的灵植。这些院落聚于不同的三处,大概也就是隶属于不同的派系。
而山顶,则有开阔的演武场,堂皇华美的大殿,几间鳞次栉比的琉璃瓦装饰的屋子。
庆濂真人带着温莎一路直奔峰顶正殿。
她在赶路的途中已经通过门内灵蝶与三位峰主通了音讯,此刻,合欢宗三位峰主已经在大殿等候多时。
见庆濂真人回来,原本坐着的三人均站起来,优雅行礼:“宗主!”
庆濂长袖一挥:“各位不必多礼。这次请大家过来,是请大家掌掌眼,看看我要收下的小徒弟!”
话音刚落,温莎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推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正殿中央。
正殿内,铺着绣着四时百花的毯子,摆着白鹤衔珠灯,博山炉里熏着安神凝气的香料,墙上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上,则是十一位美人寻芳赏花图。
十一位美人各具千秋,有的如扶风弱柳,有的则娇艳夺人,有的小家碧玉,有的则端方恭肃……十一位美人神色灵动,似也在帮要收温莎为徒的庆濂把关。
不知是不是温莎的错觉,她总觉得十一美人图中有两位的手指动了动。
但她只粗粗看了一眼,便被合欢宗的三位峰主围在中央打量着。
身着余烬红绣牡丹诃子裙的曼妙少妇:“容貌上佳,可。”
穿着月白色大袖的清丽女子:“天资不错,可。”
披着云杉绿的外衫的端庄女子端详时间最长,与前两者不同,她眉峰紧锁,迟疑:“身上暗伤无数,被人取下一根肋骨——等等!”
她出手疾如闪电,捉住温莎的手腕,一探便知:“你曾经是金丹修为!如今金丹破损,又少了一根肋骨……莫非你少的那一根肋骨是天一剑骨?!”
转向庆濂真人,这披着云杉绿外衫的女子脸色肃然,不住摇头:“绝对不可。按照本门功法,修补金丹虽不难,但护住一个能被人夺了天一剑骨还碎了金丹的修士,只是徒增麻烦。”
她不喜欢麻烦。
说这话的人是荀草峰的洛婉,是目前合欢宗内辈分最高的,庆濂真人亦要称她一声师叔。
另外两人是牡丹峰的峰主庆盈,芙蕖峰的峰主庆辉。尽管这两人理念不合,但她们与庆濂感情不错,从小一块儿长大,只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意,默契十足。
洛婉掌管荀草峰,是内需补给、丹药炼制的大户,饶是庆濂这个宗主也不好轻易拂她面子,只好好声好气,打起亲情牌:“师叔,你看,这姑娘身上的衣衫可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