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反驳说:“就算平时不请安,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啊。”
听着妻子娇娇软软的声音,慕湛轻笑一声:“夭夭说得对。”新婚第二天给公婆请安是礼数,慕湛没想不去,只是想让妻子晚点过去,不过她坚持要早去,他也随她,她现在也不可能睡了。
庭叶几人进来伺候沈灼洗漱,慕湛径自去两人卧室后的偏房洗漱,慕湛没准备收妻子的丫鬟当通房,自然不会让这些丫鬟伺候自己。
而且慕家是军旅作风,对家中儿郎并不娇惯,从小就学着自己打理自己,不然什么都不会,将来上了战场怎么办?慕湛虽是京城养大,镇北王对儿子也是这样教育。
沈灼见表哥这么自觉,不由眉眼弯弯一笑,庭叶见姑娘笑得这么开心,心中一定,看来姑娘和世子新婚之夜相处得很不错。沈灼没有傅姆,庭叶把傅姆的心都一起操了。
两人洗漱完毕,慕湛领着沈灼去镇北王的院落,两人半路上正巧遇到了慕洵和杜氏。慕洵见了慕湛,主动打招呼说:“大兄。”
“二弟。”慕湛客气地回礼。
沈灼和杜氏也相互打招呼,杜氏本就亲近沈灼,早盼着沈灼嫁进来,两人一照面,她就迫不及待地给沈灼行礼,“长嫂。”
她被慕洵请来的傅姆教了好些天,行礼时虽还有些生硬,但已经不会出错了,见外人时也知道怎么压下害怕了,她也唯有面对慕洵时才会破功,尤其是经过昨夜以后她更怕慕洵了。
“娣妇。”沈灼喊了杜氏一声,她跟杜氏差不多年纪,想到这姑娘日后的下场,她便心生怜惜,她小声说:“你以后还是叫我夭夭好了。”
杜氏点头说:“那你以后也叫我安娘。”
沈灼笑着应了,妯娌两人低声说笑地往前走,反而将慕湛、慕洵都丢下了,慕湛含笑跟着沈灼身后,慕洵神色淡然地紧随其后。
镇北王也是一早就起来了,他倒不是等着儿媳来请安,而是习惯性早起晨练,他早起出了一身大汗,刚洗漱完就听侍卫通传说儿子儿媳来了,他哈哈一笑,让四人进来。
慕湛和沈灼走在前面,慕洵和杜氏走在后面,镇北王心情舒畅地看着两个儿子,总算让这两小子都成亲了。
“父亲。”沈灼和慕湛率先给镇北王行礼。
镇北王笑着让两人起来,又把一早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新儿媳,几把钥匙和好些对牌,镇北王道:“这是王府在京城的产业,以前是你姨母管的,现在归你了。”
“我会管好的。”沈灼双手接过这些沉甸甸的东西。
镇北王笑着说:“管不好也没关系,有你表哥帮你看着。”在镇北王眼里,沈灼永远都是那个娇滴滴的小丫头。
他把内院的大权给她是承认她嫡长媳的地位,她要是不喜欢也能不管,让慕湛管就是了,反正之前就是这小子在管。
沈灼抬头看了一眼表哥,慕湛笑着说:“你先试试看,不懂问我,我教你。”
沈灼点头应了,她前世管了十多年的家,偌大的镇国公府她都管下来了,镇北王府肯定也行。
镇北王又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准备何时回北庭?”
慕洵道:“我随时都能回。”对他来说京城不是他的家,北庭才是。
慕湛说:“等我陪夭夭回门之后就走。”
镇北王道:“既然如此,你们也该准备起来了,别到时候忘带行李。”镇北王只叮嘱儿子,没给儿媳交代任务。
在他看来,这两个儿媳都是养在家里的金丝雀,长这么大也没出过门,怎么可能知道外出打点什么行李?
慕湛和慕洵对此都没意见,慕湛是舍不得夭夭费心,慕洵是压根没把杜氏当能用的人看,她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早日给自己生个嫡子。
“表哥,我们要在北庭待多久?”两人从镇北王院落回来后,慕湛就吩咐庭叶几个给沈灼打包随身衣服,沈灼坐在慕湛身边,翻着自己妆匣玩。
慕湛说:“我们现在过去,到北庭可能快十一月了,届时北庭已经开始下雪,就算要回来也起码要等明年三月雪化了再回来。”
沈灼说:“那起码要去半年呢。”
慕湛歉然握着她的手道:“时间有点长,不过也就这么一回,以后不会这么久了。”
沈灼嫣然一笑:“表哥不用道歉,北庭也是你的家啊,去多久我都没关系的。”
慕家的根基在北庭,既然她想要表哥上位,那他一定要在北庭待一段时间,起码要让姨夫手下那些将领都知道表哥存在。
别说是待半年,就是待三年五年都是可以的,不过朝廷估计不会允许表哥在北庭留这么久时间吧?
沈灼在京城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她爹了,不过就算按照前世寿命算,她爹也起码还有二十多年好活。
他上辈子是为自己殚精竭虑,最后生生累死的。这辈子她一定不让爹那么累,她要她爹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
慕湛赞许地轻顺她长发,“夭夭真乖。”
沈灼心中暗忖,表哥怎么总把自己当孩子似的。
慕湛夸完妻子,干脆将她搂在了怀里,“夭夭你在做什么?”
沈灼怀疑表哥是故意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想着他守着承诺,一定要等自己十六岁圆房,她也没说什么,让一个青年男子成亲后还吃不到肉,的确有点残忍。
反正现在是大白天,他也做不了什么,沈灼思忖着将妆匣里自己觉得可以送礼的小玩意取出说:“我在准备你弟妹们和妹妹们的见面礼。”
弟妹、妹妹?慕湛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沈灼是指自己那些异母的庶弟庶妹,他笑着说:“这点小事让下人准备就是了,你何必费心思?”
沈灼摇头说:“我们跟她们是第一次见面,见面礼轻了重了都容易被人笑话,其中分寸我们自己都难把握,怎么能让下人来?”
慕湛听了暗想,看来岳父这段时间真教了夭夭不少。
沈灼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再说你家亲戚那么多,如果都按照京城规矩来,我们要花多少钱?”这才是这重点。
表哥是有钱,可他养的人也多啊,钱要用在刀刃上。养表哥那些侍卫,出再多钱沈灼都心甘情愿。
可表哥那些庶弟庶妹品性不知,如果人品好那也算了,要是白眼狼的话,她送贵重的礼物做什么?当冤大头吗?
或许是因为姨母的关系,沈灼对北庭天然有敌意,她下意识地将北庭所有人都划成了跟表哥作对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