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梦话?李越清没好气地捏了一把他的小胖脸,只当他还没睡醒。
离鹿摸了摸被捏的地方,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格外认真道,鹿鹿是不会说谎的。
是是是。李越清不甚在意地附和,转头取过毛巾裹着他的身体,蹙着眉道,赶紧出来穿衣服。
离鹿鼓了鼓脸颊,最后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越越,你要认真听我说话。
李越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话特别多。
离鹿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鹿、鹿米有。
因为小胖手摁着嘴巴过于用力,离鹿的舌头一下子又没转过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越清差点被他的操作逗笑,不过到底是自制力强,只是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被毛巾盖住的小脑袋,行了,赶紧出去吧,现在到我洗澡了。
哦。
离鹿乖乖地点头,然后动作灵活地踩着特意放在水里的小凳子,翻出了浴池。接着带着拖地的毛巾,哒哒哒地冲出了浴室。
李越清在后面看着,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心别摔了。
哎哟
刚说完,因为光着腿的缘故,离鹿啪嗒一下还真摔了,手上一直无意识拿着的零件还顺势掉到了地板不远处。
李越清:
嘿嘿。离鹿没有哭,反而傻乐地回头对李越清龇着牙笑道,鹿,没事。
李越清:行吧。皮是真的厚,看来不用担心了。
嘿咻。离鹿双手撑地,自带助声词地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头把零件捡了,然后转眼,小胖脚就往房间冲了去,完全是记打不记吃。
李越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明明才12岁,都要老成32了,并且提前体会了当爸的感觉。
爸爸是不可能当的,但澡还是得洗。
等李越清洗完澡回到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上拱起的一团东西那是蜷缩在枕头上已经睡着的离鹿。
呼呼呼呼
李越清微微挑了挑眉,今天离鹿睡得似乎有些早?
他过去把被子盖在离鹿的身上,然后看着对方越带疲惫的小脸,想到了刚才在浴室的画面,喃喃道,难道是今天被卡登折腾累了?
话音落下,李越清微敛了眼皮,遮住了眼下的一道暗光。唯有今晚的夜色,听到了他最后说的一句话。
看来还是早点把卡登解决好了。
因为画符累着的离鹿并不知道,他这一睡,让卡登的霉运瞬间霉上加霉。
翌日。
依旧是离鹿崽崽打工的一天。
那块被离鹿带回家的零件,今天也被他带回了工厂。在还回去的时候,离鹿还主动为自己这行为道了歉。
负责人倒没说什么,这些零件大部分都是从交易处运来的,多得很,丢一件两件其实并不算什么。不过看到离鹿还特意过来跟他说对不起,负责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在离鹿离开后,负责人还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事感慨,瞧这孩子多有礼貌,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我儿子要是有他一半,我就满足了。
漂漂亮亮的孩子谁不喜欢?同事也不由得得发出了感叹,长得跟个小仙童似的,要是是我家的孩子,犯错都不舍得骂一句。就是做错什么,他就是看我一眼,我都得原谅他。
负责人唏嘘道,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得祸害多少人。
同事遗憾道:可惜我生的不是女儿
此时,正在远处和王清、曾明海说着话的李越清,忽然连打了两个喷嚏。
王清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李越清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哪里不适,但还是犹豫地道,可能是昨天洗澡着凉了。
曾明海: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正好我常年自备一些药在身上。等会给你拿一包感冒药,趁着没感冒前赶紧吃了,压一压。
李越清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好,谢谢。
已经跑回来的离鹿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小脸立时紧绷了起来,紧张地拉着李越清的袖子,担心道,越越,病了?
李越清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在垃圾城生活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也结实了不少,营养一直也有在跟上,其实说起来,现在的他可比以前健康多了,所以感冒什么的,不太可能。因此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离鹿听后,小脸霎时柔软了下去,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呼了呼气,越越没事,太好了。
曾明海在旁边看了一会,笑着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们两个都是。药肯定还是要吃的,预防一下。
离鹿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所以十分严肃地仰头看向李越清,越越,吃药。我、我盯着你。
说盯着就盯着,曾明海把药给李越清后,离鹿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尽责尽职的样子,还被王清调侃说他就是李越清的小守卫。要不是李越清是男的,怕是他就得被叫公主了。
离鹿小守卫还主动帮越越公主倒了热水,在越越公主吃了药后,还紧张地问他,越越,药药,苦吗?
在离鹿的记忆里,药是非常非常苦的东西。以前他病了,宫里麽麽送来的药就又苦又涩。所以听到药这个字,他直接把李越清吃的胶囊药当成了他以前喝的中药,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药要套在一个小壳子里,分量还那么少。
星际时代的胶囊药不仅没有味道,还被开发出了各种水果口味,所以曾明海给的感冒药不但不会苦,还带了点水果的香甜味。
而李越清听到离鹿问他药苦不苦的时候,他还有些愣然,不明白离鹿从前是吃了多少过期药,才会觉得药苦。以前李越清怀疑过离鹿是不是哪个有钱人家丢失的孩子,现在倒是觉得,他会不会来自一些偏远区和战争区。
偏远区穷人多,资源又匮乏,食物和医药品就显得十分珍贵和难得,在那里,不管是食物过期还是医药品过期,只要还能吃,没钱的人根本不舍得扔掉。而战争区就更不用说了,在那里的人们,过得比联盟的几个偏远区还要贫困和悲惨。
在李越清思考以后是不是要对离鹿更好一些的时候,一旁的小幼崽见他不说话,反而更慌张了,越越,药药很苦吗?
小幼崽想起身上还有仅剩的两颗糖,连忙翻了出来塞给他,越越,糖,吃了就不苦啦。
李越清没拿离鹿的糖,而是捏了一把他duangduang摇晃的婴儿肥,说道,药是甜的,不苦。
不苦?离鹿眨了眨眼,望着装在瓶中的感冒药,微微皱起了小眉头,似乎不太相信。
现在的感冒药跟糖差不多,对人体也没有什么害处,正好离鹿昨天在浴室睡着了,也有感冒的风险。所以李越清问过曾明海后,重新倒了一颗出来,递给离鹿,你尝尝,甜的。
离鹿绷着一张小脸,虽然讨厌吃药,但还是接了过去。然后眼一闭,嘴一张,就把整颗药吞了下去。等药进了肚子,离鹿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咦,葡萄味的。
李越清笑着一挑眉峰,是吧,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