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慌吗?"蔡狗子急得拉师父就往福宁宫赶。
没成想路上先遇到了死对头黄如晦。
他眼皮子一扫便能知道两人要作甚:“哼,钱文才,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腰带是如何又被呈到了官家面前?还不是你从中作梗?”
“呵呵,你居然想独辟蹊径,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狗屎运!”
蔡狗子吃了一惊。原来这黄如晦对宫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钱公公抬抬眼皮子,不理他。
黄如晦笑得阴恻恻:“钱文才,你斗了几十年都没斗过我,当初先皇跟前你就落了下风,如今更是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钱公公稳坐钓鱼台:“牛吃草料鸡吃谷,黄如晦,你做好自己便是,管别人呢?”
黄如晦还要骂,就见拐角出来两个巡逻的侍卫。
他一下住了嘴,狠狠瞪了钱公公一眼就转身去忙自己的。
那几个绝色宫女舞技还欠缺些,他忙着好好指点呢。
至于钱公公,哼,就等着看他慢慢倒霉吧。
钱公公到了福宁宫外。
先找到了王德宝,王德宝被送往楚地王府时还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两人有共同的师父也算是旧识。
因而他还能卖钱公公个面子:“师兄,您这是……”
钱文才笑起来:“里头那位被抓了起来,听说涉及倒卖宫中物件。这不巧了么,我干儿子如今管着她,少不得要担责,所以狗胆来探探风声,看能不能别连累我干儿子。”
蔡狗子听得目瞪口呆。干爹不是来保金娘子吗?怎的半句也不提她。
王德宝一听眉头松了大半。
他低声冲钱文才说:“官家才下令将先头的管事太监按律一一处罚,捉拿受刑,已经去抓人了。”
金娘子呢?
蔡狗子急着听后头的话。
他本是个实心眼的人,这两天接触觉得金娘子人好,便认真将她当作主家对待。
可惜那王德宝后面一句话没提。
他还想打听,却见干爹扯了自己一把,示意自己道谢:“多谢您这份提点!”
说罢便带他打道回府。
蔡狗子急啊,好容易到转角就问干爹:“那金娘子呢?”
钱公公拍他脑壳一下:“罪魁祸首都被惩治了,金娘子还没被抓,可见她是没事了。”
“那您怎的不提?”蔡狗子不解。
“王德宝虽然跟我有旧交情,可他毕竟是官家亲信,咱们打听得多了只会招人惦记,说不定还会连累金娘子。”钱公公意味深长。
蔡狗子恍然大悟,又问:“那,那金娘子如今不回来了?”
钱公公回望福宁宫,雨雾下郭、台、殿、楼、阁若隐若现,而皇帝居住的福宁宫在其中宛若一座巨兽。
他别有深意:“那要看官家的意思了。”
雨声潺潺。
朔绛挥墨泼毫批阅奏章。
金枝面对着墙壁发呆。
大内的宫墙漆着大红油漆,仔细分辨里面还有花椒细碎的颗粒。
金枝想:真奢侈啊。
她闻着花椒的气息,闻着闻着就有些饿,肚子“咕咕咕”叫起来。
……
她悄悄提气,想要扼制住肚子的叫声,结果发出了更大声的咕咕声。
……
她提心吊胆转过身去想偷看朔绛脸色。
却正对上他灼灼目光。
金枝吓得一哆嗦。
却听得朔绛懒洋洋的声音:“传膳。”
宫娥流水一般捧着吃食进来,传菜太监念菜名:
“缕金香药一行、雕花蜜煎一行……花炊鹌子、鹅肫掌汤齑、……江鳐炸肚、百宜羹。1”
金枝吞着口水。
朔绛吃了两口菜就吃不下了。
墙边站着那个人呆呆面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