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将这盅红枣参汤赐给她。”
明月忙跪下谢恩。
又听官家道:“没胃口,这桌菜肴端下去你们六司女官分了吧。”
明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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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沐浴完出来,自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不得不说宫里的澡豆就是好,见水则湿,稍稍一滑便出沫子,洗完全身光洁,还有淡淡的香气。
怪不得朔绛那厮瞧不上民间的澡豆。
金枝正绞头发,忽听得外面紫烟问:“金枝,快来用膳。”
她出去,就见院内小太监正端着红漆托盘分发菜肴。
“今儿这么早就吃饭?”
金枝有些愕然。
西辞道:“自然是沾了明月的光。”
明月脸颊微红:“我上去端菜没忍住提醒了官家一句,没想到官家大发慈悲将这菜肴全部赐给了我们六司女官。”
御膳啊?
金枝踮脚费尽瞧托盘里的菜肴。
想起从前吃过的那道鹅汤,忍不住咽咽口水。
官家吃御膳一桌许多菜,每人都能分许多,也不知她能分多少?
西辞又打趣:“明月少吃点也无妨,反正她有官家御赐的红枣参汤滋补。”
明月不好意思起来:“莫要浑说了。”
便垂着头端着食盒往自己屋里去了。
能有御膳改善伙食,后院都有些高兴,金枝走到后头,见司膳大人脸上有些愁苦。
司仪欲行一脸同情:“官家用膳时下头侍奉的不许多嘴多舌。你这个月的薪俸是不是要扣掉一半了?”
司膳点点头。
她叹口气:“也怪我,请了人帮忙就应当提前说清楚规矩。”
欲行有些不屑:“都是御前女官,谁还不知道不得多言这个规矩?自己踩着同僚攀高枝,可真是……”
她生性端正,又掌管福宁宫礼仪,自然很是瞧不上明月。
“你娘的病还指望着你的银子呢!那明月多嘴多舌,倒显得官家赏赐御筵给六司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一样!”
司膳忙制止她:“算了算了,我娘那里,我再想想法子。”
金枝走在后头,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只为加餐而高兴,却没想到这位明月司寝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
只不过明月这一出还真让诸人都觉得是她求来的赏赐。
金枝吃得心满意足,满嘴油光。
云岚和虹霓也分外满足:“别人常吃上头赐下来的菜,我们可是头一次吃。”
她们原先做宫娥时也是在偏僻宫室,这等好事落不到自己头上。
是以感激金枝:“多谢司工大人,邀我们共吃。”
她们可是瞧得仔细,别的几个司的宫娥都不一定能吃着呢。
毕竟这是赏给女官的。
“我们相遇缘分一场,还计较这个作甚。”金枝混不在意。
虹霓机灵,便说起外头听来的闲话:“都说那位明月是官家心尖上的人呢!”
“真的?”金枝竖起耳朵。
按道理说身为司工女官,她应当约束手下的宫娥谨言慎行莫要传谣。
但金枝是谁?乌衣巷头号热爱八卦小娘子,修平坊消息最灵通集散地肉铺老板娘。
当即热切抓一把瓜子到虹霓手里:“多讲讲。”
虹霓便绘声绘色讲起:“听说明月原来在楚地王宫就甚得老太君喜爱,养在身边打算以后赠给孙儿的呢。后来出事后楚地宫娥都各自归家,只有少部分人还忠心耿耿打探侯府消息,她就是其中之一呢。”
云岚也凑过来:“我也听说她是预定好的宫妃呢。”
看来明月就是朔绛长辈给他提前养好的宫娥。
金枝还有些不解:“赠丫鬟,或许就是服侍伺候,怎能说是预定好宫妃?”
虹霓给金枝讲解:“金娘子您长在民间有所不知,这大户人家的子弟长到一定年纪便要通晓人事,长辈怕他们被外面坏人带坏,都会提前预备下知根知底的大丫鬟引导他们。”
金枝听得云里雾里:“通晓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