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旋即他打了个喷嚏。
金枝:……
她只好将外裳递给朔绛:“那官家套在身上也罢。”
朔绛接过衣裳裹在身上。
火堆里一根湿柴在火里发出爆裂声。
金枝唬了一跳。
朔绛轻轻道:“你先睡一会。”
金枝开始还撑着,可后来终于阖上了眼皮。
一阵寒风吹来。
朔绛摘下自己的外袍轻轻俯身盖在金枝身上。
火光跳动。
照在她脸上一明一明。
朔绛看着她沉睡的面容,眸色渐渐加深。
今天他瞧见了金枝落水的样子。
即使只是匆匆一瞥。
可这对一个小娘子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水中挣扎时她慌乱抱住了他。
更不用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遣散了侍卫。
金枝在市井中混迹惯了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但他不能装不在意。
他自幼秉承庭训,又熟读圣贤书,自然知道这种情形下应当怎么做。
——娶她。
这念头一出便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起来。
脑海里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欢喜。
心脏也高高兴兴跳动剧烈。
脑子混沌到丝毫不想再思索第二个答案。
似乎,
似乎他的心脏和大脑比他更高兴。
朔绛被这发现惊出一身冷汗。
他神色渐渐郑重。
坐直了身子。
目光投向黑魆魆的夜色。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天在做什么了。
终于知道自个儿魂不守舍又是为了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
他动心了。
先前年少心动,他对金枝心动过一次。
如今在金枝是他灭门仇人的情况下,他不可遏制第二次又对金枝心动了。
可金枝呢?
她会同意吗?
想想自己对金枝做过的事……
何况两人中间还夹着灭门之仇。
朔绛眸色渐深。
他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回疯了。
天边渐渐泛出了鱼肚白。
金枝歪了一夜。
她终于睁开眼睛。
发觉自己身上盖着朔绛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