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金枝所嫁的夫君受了伤,她也会这么温柔地给她夫君抹药吧?
那是当然。
朔绛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
非但如此。
她不但会给他抹药,还会笑着与他一起吃饭,给他夹菜,叮嘱他多穿点。
甚至,还会扯着他衣袖撒娇。
甚至,还会像上次落水时一样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甚至,还会像那晚一样,杏眼蒙雾妩媚含羞撒娇痴缠。
甚至,还会……
朔绛眸中染上一丝风霜。
万箭穿心。
他觉得自己心口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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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两人就这样各自在各自的幻想中站立了许久。
直到外头打更太监的报时声响起。
两人才如梦初醒。
金枝清醒过来:“官家,药膏抹好了。”
朔绛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周身都萦绕着奇怪的氛围。
金枝先觉得有些尴尬,便搭话:“官家在练字么?”
朔绛回过神来。
他扫视了桌面一眼:“是。”
“你要练吗?”
“我?”金枝反问。
两人都想起六年前朔绛教金枝写字的时候。
那时买不起笔墨,常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等稍微会写了才敢在宣纸上书写。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双方都想起了过去。
金枝便笑着握起了毛笔:“好。”
她不知道该在纸上写什么好,便写了个“金枝”。
朔绛瞧着她的字体,有些意外:“你写的一手簪花小楷。”
饶是他这般挑剔的人都不得不赞叹金枝的字迹工整。
金枝也很得意:“谁叫我有些读书习字的天赋在身上呢。”
朔绛:……
金枝写了两字之后又想起一事:“这簪花小楷是崔大家教我的,不过我更喜欢写隶书。”
“隶书?”朔绛有些惊讶。
隶书浑厚,寻常年青学子喜欢习隶隶书的少。
金枝点点头在纸上写了两下,可隶书她写不好:“瞧着就有一股子肃穆庄严劲,活像是老大。”
可以,这像是金枝的想法。
朔绛宽和笑,眉宇间尽是纵容:“好,我来教你。”
金枝握好毛笔,他将手伸过去指点她:“行笔要稳,走字流畅。”
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背。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电石火光。
两人都从那一刻感受到了火燎般的快感。
朔绛退后一步。
他悄悄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你试着写写自己的名字。”
果然再指点之后金枝落笔已经比自己写的隶书要好看些。
金枝来了兴致,便在纸上写含有自己名字的诗句:“
枝枝相覆盖,夜夜相交通。”
这是《孔雀东南飞》里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