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太监拿过一本奏折,贴心地展开摆到他面前。钟阑愤愤想要随手乱画,忽然,奏折上的字迹闯入眼帘今秋收成不好,需要进行调配才能让歉收地的百姓吃上饱饭。
他的手忽地停住,脑子下意识开始各种运转,神情也从悲愤变得凝重。
我不该当一个有责任感的好人,可我控制不住。
入夜,钟阑的右手都在颤抖,药力退去,他感觉天旋地转。强大的脑力活动消耗了巨量体力,他被从装置上放下来的时候双腿颤抖,神志涣散,恨不得睡死过去。
闻姚就是个能探查人心的而恶魔。
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钟阑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晚膳呢?
他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然后立刻睡觉!
房门开了。闻姚亲自端着晚膳走进来:陛下,辛苦了。
钟阑看到闻姚的瞬间下意识地双手发软,转身就想逃,然而他的鼻尖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闻姚端来的晚膳异常精致,刚出炉冒着热气。
他昨天还对吴庸说,自己盼蟹粉年糕和烧鹅好久了。之前吴庸都是立刻回应的,昨日却推脱说采购局缺蟹粉,请他等两日。
原来是故意等着勾引他的!
钟阑无可奈何,软趴趴地放下防备,乖乖坐在原地,等着闻姚将餐盘放到桌上。他伸手去拿筷子,忽然,另一只手极为快速地将筷子从他掌心抽走!
钟阑已经有气无力了:你可真会折磨人。
闻姚不置可否。他本长着一张妖冶的脸,不动怒时眼神都会勾人,灿然一笑便和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此时,他似乎将全身的魅力都对着钟阑一人释放,贴着钟阑坐。
陛下想吃吗?
钟阑点头。
可我还饿着。
钟阑愤怒:你放屁。下午才吃了两盘葡萄和三叠点心。
他下午度日如年,被勾引得魂不守舍,记得一清二楚!
我是说,闻姚挑起耳边的头发,轻咬上他的耳垂,这个。
你变态!唔唔唔
钟阑眼角含泪,被堵得喘不上气。然而他却无力抵抗,以他的情感与挑拨经历在闻姚面前,只能逐渐沉沦,那是一种即将过劳昏厥和极端快乐复杂交织的情感。
半炷香后,他吃到了烧鹅。
一炷香后,他吃到了蟹粉年糕。
而闻姚,也吃的饱饱的。
钟阑特别悲惨。他白天被压榨,入了夜也休息不了。
他问闻姚,到底自己该怎么做,他才会放过自己。
闻姚一下变得无比有攻击性,近乎凶神地说,他要将曾受过的屈辱报复回来,要让钟阑无比痛苦。
然而钟阑还是不明白自己曾经哪里侮辱过闻姚了。
悲惨的日子一日接一日。
全天下都知道,南辛国君钟阑勤劳、智慧、野心蓬勃又手段高明。南辛人民无比爱戴他,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勤劳的国君。
当然,也有些国家里有传言所谓南辛君,是个傀儡,大权都在摄政王手里。
求求了,让我当傀儡吧!钟阑每日在近乎昏迷中入睡时只有这个愿望。
终于,某一天迎来转机。
天还微亮时,一人买通了守卫,用近乎神鬼般的技巧潜入钟阑的寝殿,留下了信息。
钟阑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展开这张可能由某位不怀好意人士、费尽千辛万苦传来的纸条。
不论是谁,快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吧。
辛国君,你不甘愿成为傀儡的吧?十月十七,京城花宴楼见。
钟阑对着这句话,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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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出宫
陛下,您要的甜酒来了。
钟阑迅速将纸条揉成一团压在掌心,利落回头:放在那儿吧。
午膳时,钟阑不小心打翻了浓稠的鳝鱼羹,将自己的衣衫和半个小腿弄脏,以此推脱说要洗澡。趁此机会,他让那张薄而小的宣纸化在热水中毁尸灭迹。
闻姚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陛下,我偶尔有事不陪您吃一顿午膳,您就又找了借口拖延了?
钟阑一下子将自己沉入浴盆,只露出被热气熏红的眼睛,长发散在水面,与花瓣纠缠:你别进来。朕立刻洗完出去。
轻笑随着步伐走近。闻姚关上门,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不急。
朕急!钟阑缩成一团,企图将自己的肌肤从闻姚的视线下逃离,你别进来!
我本来是想来与陛下说,今日已经替您处理了一半奏折,因此中午多了半个时辰午休。闻姚立在较远处,算了,陛下也不想听。
钟阑在水下吐出一串泡泡,被威胁成功了。
闻姚腰上裹着浴巾,坐到浴盆旁的木阶梯上。好看的双手伸入热水,穿过钟阑的胳膊下,将他抱起来。钟阑尴尬地背对他。闻姚的手从脖颈到胳膊,卖力地搓弄、按摩起来。
肩颈肌肉明显比前些日子更僵硬,闻姚眼光微闪,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致,很快将颈背的肌肉按得嫩红,连钟阑都忍不住舒服地长叹气。
这几日,你坐在软垫上处理政务吧。闻姚在他耳边轻声说,累了就让太监给你敲敲胳膊。
钟阑忽然清醒。闻姚柔情起来,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他干巴巴地回应:好。
闻姚继续认真地为他按摩肩背。钟阑的身材匀称得优秀,纤细而有力的肌肉附在骨骼上,在皮肤下薄且流畅。皮肉在热气中通红,如妖果鲜艳欲滴。
闻姚,那个
嗯?
钟阑的脸侧也涨红了,忽然一把握住闻姚的手,虚弱无力地将那只手放到一边:腿就不用了。
闻姚微微一愣,眼神落到水下某处,恍然惊醒,意味深长地凑到他耳边:我来帮陛下处理一下吧。
钟阑的脸红得几乎发紫,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默认按摩工的努力。
这一个澡泡了整个中午,钟阑回到屋内时脸上红晕未消,大概是热水泡太久了,犯困。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日头已经有些西偏了。吴庸在床边轻声叫他,说再不醒来就处理不完了。
今天,那套折磨人的装置已经不见了。钟阑舒舒服服地坐在软垫靠椅里:今天闻姚怎么转了性子?
吴庸:今晨您落枕了,头歪了半天不舒服。殿下本来在检阅军队,听到消息立刻丢下手上的事情冲回来了。他刚回宫时的脸色可怕极了,刚回来的时候就将那椅子丢了。幸好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