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知道了您的身世,您一走后便在兵部大肆宣扬,有人因此杀了刘将军......兵部的令符,自然而然落入她手中了!”
姜鸿轩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他磨着牙,“她知道了我的身世?!”
小兵点头,“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您是......”
然而这小兵还未说完,就被姜鸿轩一刀贯穿了胸腹。
姜鸿轩一把掀开帷帽。
许是动怒的缘故,他的眼角沁出血迹,半张脸都是红色。
身后卫兵呆了。
他们见姜鸿轩神色森然,不知他为何动怒,独听李谦咳了几声之后,开怀长笑。
“好......”李谦声音中漏着气,笑音磕磕绊绊,却畅怀至极,“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真不愧是......哈哈哈哈!”
“闭嘴!”
姜鸿轩阴沉着声音,提剑又补了几刀。
“哈哈哈哈!!”
李谦一直在笑。
他大抵还想说些其他的话。鲜血染红了他的胡须,甚至流淌晕染到了他的白发上,他除了笑,没能再说出一个音节。
后继有人。
他足以瞑目。
小兵还在匆忙地汇报:“殿下,那石室也有机密,她一人进去了,可我们压根进不去......该怎么办?”
姜鸿轩看着节节败退的蛮人,手在发抖。
他狠下声:“用火炮轰炸,把石室给我毁了!”
*
一天之前。
黎云书得知了李谦被抓的消息。
她正想办法解救恩师,忽有一人急急叩门。黎云书大惊,“谢初?”
谢初摘下面罩,“是我。东宫戒备森严,太子妃不便出来,遣我来找你。”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信,“姜鸿轩登台之后,我与太子的亲卫本想护佑他,不料太子失了踪迹。我也是趁着动荡才摸入东宫之中,拼死带出这封信——大邺的存亡,就在你和阿容手里了!”
黎云书展信看了没多少,双瞳骤睁,险教那信落在地上,“这信上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谢初脸色阴沉,“姜鸿轩根本不是大邺皇子,他本就是蛮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大邺并入北蛮版图之中!”
“这怎么可能!皇室血脉如此独特,难道圣上没有发现不对吗?”
谢初深深吸了口气,“太子妃深谙宫闱之事,却没来得及同我多言。我只知昭妃用了些手段保住姜鸿轩性命,他们母子二人从一开始就在谋划夺权了——否则以姜鸿轩的地位,何至于到了如今依然不肯娶亲?”
黎云书将信捏出了褶皱。
难怪。
难怪他在当年,会撺掇朝臣割让燕阳——
难得沈家对敌之时,关州居然出现了放火烧粮草、把沈家逼入绝路的叛徒——
难怪他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勾结蛮人,打压沈清容!
“阿容走到如今地步,是一决成败的时候了。”谢初冷静道,“姜鸿轩的心思,无非是把大邺并入蛮人版图之中。但凡是个大邺子民,都忍不得。云书,当初太子入狱时,曾把东宫的令牌托付于你,还记得吗?”
她匆忙翻找出令牌,谢初道:“他们都是太子精挑细选的亲卫,让他们上战场,完全可以......”
“不。”
黎云书伸手止住他,眼眸沉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
她召集来那些人,让他们去宣扬姜鸿轩的身世。这群人身处东宫,在京中甚至兵部都有不少好友,一传十十传百,当真激起了民愤,策反了些许京军。
而后,她寻到了混迹在兵部的舒愈,细说了此事。
舒愈是关州人,父亲死于蛮人手中,闻言无比愤恨。他咬紧牙:“师姐,我......我真想杀了他们!可我在营中只是个小卒,我......我好恨我没办法报仇!”
“此事不怪你。”黎云书握拳,“你只要替我宣扬便可——你怕吗?”
“父亲当年上战场杀敌的时候没有怕过......”他哽咽了一下,“就算到了今天,我又有什么怕的!”
消息很快传遍兵部。
刘承望闻言大怒,要抓出谣言源头,斩首示众。
廖诗诗稳住了他的心绪,等刘承望睡熟之后,她找到了舒愈,“说吧,黎云书想让你做什么?”
舒愈因廖诗诗的背叛,一直视她为仇人。见廖诗诗找上门来,他压着怒气,“与你何干!”
廖诗诗递出了从刘承望衣中偷来的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