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戚烟被何高搞了”这一句,她一拍桌,猛地起身,视线深深扎在莫安妮身上,“莫安妮,是你情商太低,不知道怎么说话,还是你故意不分场合,跟我说这些话的?”
莫安妮不知所以然:“啊?”
戚烟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怒火,没当场把餐盘给掀了,咬牙道:
“上一次,你当着一群体育生的面,说你看到我在永北街等车来接的事,结果当晚我被体育生跟踪。你当时说你只是想提醒我,行,那我就当你是无意的。因为这一件事,我们绝交了。”
随着戚烟的话出来,食堂渐渐安静下去,所有人都抻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这边。
齐然跟孔临警告其他人不准拍照录像,吼了一声:“都他妈吃饭去,吃完了就走,看个几把啊看!”
莫安妮还在呆呆地看着戚烟。
戚烟也还在盯她,眼底有熊熊烈火在烧,“那你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嗯?”
莫安妮嗫嚅着唇,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实在遭不住戚烟的逼视,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戚烟,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呵~”戚烟颓然冷笑,觉得她无可救药,“莫安妮,我们早就绝交了。我的任何事,用不着你关心,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撂完话,她食欲全无,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食堂。
齐然跟孔临在后面放狠话,让那些人管住自己的嘴。
她听到有人猖狂大笑:“小心律师函!”
真恶心。
戚烟这么想着。
有莫安妮作对比,她忽然想起,上次她哭着跟周越凯说,她不想来学校时,他关上的那一扇门。
这不仅仅是隔绝掉陈妈的八卦欲望,更是给了她一份尊重。
除了尊重她,他也尊重张芷荷。
哪怕只有她跟他两个人,他都没跟她说出张芷荷被侵犯的事。
这男人,简直man爆了!
戚烟这么想着,一腔怒火似在慢慢熄灭,被某种如春风一般,轻软和煦的东西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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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食堂那件事后,关于戚烟的话题再次在学生之间传播。
不过,大家都学聪明了。
他们不在论坛里说,一个个跟阴沟里的臭老鼠似的,堆聚在一起,悄悄摸摸地说。
越是表现得不可告人见不得光,越是衬托出这桩八卦的隐秘劲爆,很有值得一提的必要。
高二下学期最后一场考试,在流言蜚语织成的密网里拉开序幕。
比蝉鸣更聒噪,比阴雨天更沉闷,比疾风骤雨更暴烈。
最后一科结束,已是傍晚。
雨已经停了,世界仍是湿漉漉的,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屋檐坠落,空气里还弥漫着雨后的沁凉。
云层拨开,露出悬在地平线上的浓艳落日,霞光暴涨,烧红半边天。
高二教学楼的莘莘学子鱼贯而出,说笑声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戚烟站在走廊上,面对着15班跟16班中间那一堵墙,静静地等。
握在手里的手机接连收到不少消息,全是左嘉石发来的。
问她考完没有,考得怎样,还让她今晚记得收拾东西,明天就去他那儿接受集训。
戚烟用一个“嗯”作为回应。
抬起头,发现周越凯还在跟人讲题目,她百无聊赖地倒出两片薄荷压片糖来吃。
戳开周越凯的聊天框,就在最后一科开考前,他约她单独出去吃晚饭。
结果,现在变成了她等他。
夏日傍晚的风在轻轻柔柔地吹拂,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周越凯往她这儿瞥来一眼,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就被正在埋头算题的男生叫住。
问题还真多。
戚烟背过身去,俯瞰这所暮色笼罩的校园。
薄荷糖在嘴里慢慢化开,她眸光一动,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半天,存下一张图,发给左嘉石。
7yan:你知不知道在哪儿可以搞到这双球鞋?我要正的。
左嘉石:这鞋不好搞。
7yan:我知道。你见多识广,帮我找找。
7yan:我保证我一定努力画画,咱俩一起赚钱。我想要这双鞋,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