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乔妤,她还没离开,跟她的小姐妹们在树下聊着天。
如果戚烟没记错的话,她们今晚貌似约了要出去逛街。
聊到一半,庄灵竹接听手机,招呼另外三个往外走,估计是家里司机来接了。
李乔妤拨出一个电话,手机搁在耳边,迈步跟上她们,头抬了一下,往教学楼的方向看。
戚烟把头转回来,在掌心“哗啦”倒出两粒薄荷糖,抬手喂到嘴里,舌尖勾着糖,一把拉下周越凯的脖颈,垫起脚,斜着额,发丝滑下肩头。
周越凯眯了下眼,兜里手机的铃声在响,他伸手托住她后腰。
戚烟把脸贴上去,唇向他凑。
截然不同的两道气息近距离缠绕,最终拉扯至只剩一公分的距离,红唇一翕一张,将将要贴在他唇上:“不、喂。”
说完,趁他不备,两步跨出他的管控范围,一溜烟跑得飞快。
香水味随飘动的发丝散在空气里。
陡然落空,周越凯轻笑一声,手慢慢收回裤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戚烟“噔噔噔”就跑到一楼,发现周越凯没追上来,用门牙一下下磨着糖粒,手肘搭着扶手,扬长了脖子,向上仰看。
楼梯间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少年的影子投映在被夕阳染红的墙上。
她看到了他的腿,垂放在身侧的手,窄腰,宽肩,再往上……
“还以为你走了。”周越凯戏谑道,垂眼睨着她。
戚烟支着头,歪歪斜斜地站着,“你说要请吃饭的。”
“一顿饭就能把你留下来?”
“不是,”戚烟说,“吃完就散的散伙饭,留不住我。”
周越凯走下来,轻车熟路地拽住她手腕,带她向外走,“不是散伙饭。”
是约会。
带她去吃了顿饭,然后就带她去逛街买东西,逛完街,又带她去轧马路,充分消磨掉她一个夜晚的时间。
逛街时,戚烟站在一排货架前,一瓶瓶挑着护发精油,说:“李乔妤她们今晚也约出来逛街了,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怕被看到哦?”
“心虚才会怕,我没什么可心虚的。”周越凯随手拿起一罐发膜看成分,“还是说,你心虚?”
戚烟抿了抿唇,轻声回:“我心虚什么?”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翌日清晨,当李乔妤他们还在睡懒觉时,戚烟已经搬着行李箱出别墅,坐上左嘉石助理的车,前往画廊了。
从夏转秋,五六个月的时间里,戚烟记不清自己到底画过多少张速写、素描和油画。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六小时,其余时间,她几乎全耗在画上。
她跟在左嘉石身边,参观过不少画廊画展、艺术博览会,也参与过几场艺术拍卖会。
左嘉石还带她外出写生,一行人里有男有女,都是艺术圈子里的,他们大人在那搭着帐篷,准备烧烤炉和食材,而她就坐在一旁画画。
左嘉石看她这么认真,故意抽问她不同画派的差别。
戚烟没理会他。
直到画完一幅,才站起来,边伸懒腰,边回应他。
左嘉石咬着一串烧烤过来,看她画得怎样,点评时,说话含糊不清的,满身烧烤的油烟味。
戚烟听着他说话,悄悄挪了两步,免得离他太近,油烟味沾到身上。
几人酒足饭饱,围坐在野营垫上,谈论待会儿下水游泳的事。
戚烟默不作声地听,回望一眼,连绵起伏的山峦和碧波荡漾的湖泊映入眼帘,叫人心旷神怡。
“你去不去游泳?”一个女人问她。
戚烟摇头拒绝。
左嘉石也说她年纪小,带着下水太麻烦,容易出意外。
一群人聊到后面,左嘉石有感而发:“戚烟哪,哥哥对你是真的没话说,把毕生绝学都传授于你不说,我就没像带你一样,这么费心费力地带过我的弟弟妹妹。说实话,我绝对担得起你叫我一声‘老师’。”
“谢谢左老师。”戚烟说。
左嘉石灌了口啤酒,瞅她,“我怎么觉得你心里还是在骂我一肚坏水呢?”
戚烟往胳膊上涂防晒霜,“嗯。”
“啧啧,”左嘉石抬起胳膊肘,捅了捅她手臂,“你是不是也在心里骂着周越凯?”
“骂呀。”戚烟坐得离他远点,继续涂抹防晒霜,“他人也挺坏的。”
左嘉石又喝了口啤酒,“哈”一声吐气,“我算听出来了,你骂我是‘无良奸商’‘一肚坏水’,骂他就是‘好坏呀’‘怎么那么讨厌’。”
话音刚落,一支防晒霜砸到他腿边,戚烟让他多涂点防晒,免得被晒成非酋,影响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