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是我。”
眼前的女孩年纪轻轻，五官精致漂亮，眉眼间稚气未褪，满满的学生气，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清泠泠，灵动的像是会说话。
温宁没想到，最后唯一一个选择留下的学生，就是眼前这个叫秦栀的，纤瘦温婉的小姑娘。
她轻笑，目光温和，并没有给人一种身居高位的距离感，淡声问秦栀：“许主任开会的时候应该跟你们提过了，这次拍摄困难重重。”
秦栀点头，腰杆打得比直，端端正正的坐姿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回答道：“嗯，这个我知道。”
温宁看向她，眼底划过抹浅笑：“那你为什么还是选择留下来？”
秦栀摇摇头，轻声纠正：“留下的不止我，还有我的另外两名同学。”
温宁顿了顿：“估计他们没有通知你，昨天来开会的三名学生，有两名在会议结束后临时退出了。”
闻言，秦栀愣了下，望向温书记的眼神有些诧异，昨天开会的时候，许主任明确问过，有没有人退
出，当时没人举手。
温宁又道：“现在就你一个人。”
秦栀：“……”
短暂的沉默后，温书记开口：“你虽然年纪小，但比很多人都勇敢。”
秦栀轻抿了抿唇瓣，认真道：“温书记，其实我没有很勇敢，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这件事总会有人去做，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我。”
若是换做以前，秦栀很有可能会退缩，只是遇到沈队长，还有中队的那些消防员以后，她的想法慢慢发生了改变。
女孩一字一语说得认真，眨动的眼睫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沾了清晨明媚的光芒，泛着柔软的棕色。
温宁心念一动，无意中被秦栀这句话戳到了软肋。
她沉默了一瞬，眼底的笑意收敛，垂眸整理着袖口。
即使温宁的反应不大，但秦栀依然看到女人微微泛起潮意的眼眶。
她抿唇，轻声问：“书记，您怎么了？”
面前的小姑娘很乖，语气流露出关切，温宁笑笑，轻吐出一口气，有些怅然：“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的两个儿子。”
温书记忽然遇到自己的儿子，秦栀想起来，那天在茶水间，听到王静怡和朋友的闲聊。
温书记的长子因意外，在医院沉睡两年，而不久前已经去世了。
秦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温宁淡笑着说：“小姑娘，你和他们一样，都让我觉得骄傲。”
秦栀不敢自夸，但温书记这样说，她的两个儿子一定都很优秀。
……
一行人终于到了机场。
秦栀下车，温书记也随之下车。
前面那辆小型客车上，赖小峰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紧跟着是浓妆艳抹的王静怡，还有她的化妆团队。
由于有两名学生导演离开，整个拍摄团队应该只剩下六个人。
王静怡总导演，秦栀副导演，赖小峰主持人，剩下三名工作人员则负责扛设备，记录，拍照，还带了不少应急药物。
温宁却看到，跟着赖小峰下车的人不止六个，她眉心微蹙，助理站在她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温宁薄唇微压，隐隐有薄怒。
秦栀和赖学长他们集合，没过多久，戴着墨镜的王静怡便被那名助理叫走，而不远处温书记就站在那里。
众人没敢多看，拎着行李就去安检，等王静怡再回来的时候，她身边的化妆师，生活助理等人，一概留在了外面，而她本人黑着一张脸，似乎别人欠她很多钱。
赖学长用手捂着嘴，凑到秦栀耳边，小声吐槽：“这女的肯定挨训了，温书记很严格的，怎么可能让她带那么多人过去。”
秦栀听着，赞同地点点头。
赖学长：“她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出国旅游呢，咱这是下乡拍摄，不能让这种人乱来。”
秦栀继续点头，觉得学长说得很有道理，两人正互动，余光里走来一道人影，看到王静怡，赖小峰迅速闭上嘴。
王静怡看着赖小峰窃窃私语，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人肯定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她想到温书记训斥的话，怨气憋在心里，没好气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
赖小峰耸肩，轻哼了声：“你让我说就说？我才懒得理你呢。”
说着，不等王静怡开口，赖小峰拽着秦栀去了附近的甜品店。
“你……！”王静怡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两人走远，秦栀有些顾虑地开口：“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还要一起相处几个月。”
赖小峰点了两杯咖啡，“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有的人吧，注定当不了朋友。”
他和王静怡估计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总能以各种各样的原因闹起来。
秦栀叹了口气，没说话。
赖小峰倒是心态很好，找了个地儿坐下来，将加糖的那杯咖啡递给秦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