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人在一块儿,或赏景,或观花,或骑马,或听曲儿……,棠棠都特别地配合,妄图从中体会到石思雅口中的心弦萌动,她打算体会到之后好好分析分析。
然而刑小棠连续玩了许多日,除了累,啥玩意也没体会到。
她决定不为难自己,躺倒在椅子上给自己放个假,“太辛苦了,我只觉得锻炼了我的忍耐力,我好厉害!”
来找她玩的石思雅无言以对,“也没那么无趣吧?”
“呵,你是不知道”,刑小棠盘腿坐起来,“我好歹也是在书院里待了那么些年,我大哥可是状元!想在我面前卖弄总得有些文采吧?结果没有就算了,还错漏百出,完了还问我可听得懂?……我听不懂!”
刑小棠吐槽的欲望巨大,“我知道他们想多展示自己的能耐,但不能没有硬说啊?还有约我去骑马,我来漠北之前几乎没有骑过,如今也只是勉勉强强,那人动作帅气翻身上马嗖的一声没影了,没影了!你敢信?我是不是还要夸他骑术高明?”
石思雅抱着肚子在软塌上打滚,笑出了鹅叫。
刑小棠瘫在椅子上,“当然也不全是这样的,不过我都不怎么记得了,没什么新意的问话,态度也中规中矩,我为了不失礼强撑起精神,比骑马一个人找回去还累。”
石思雅笑够了才爬起来,擦掉眼角的泪花,“是不是觉得我哥跟他们比起来超凡脱俗?”
“也没好哪儿去,你忘了五味杏酪羊?你哥不解风情也令人拍案叫绝。”
“那是因为我哥没有放在心上,若是他在意的人,他才不会不解风情呢。”
石思雅瞥了刑小棠一眼,“说真的,我觉得我哥与你是有些般配的,他知道他那幅画你画的之后,还特意让人去寻了,想不惜代价地买回来,只可惜没找到,画好像已经不在漠北了。”
刑小棠若有所思,石思雅见状再接再厉,“也不是一定要你立刻喜欢上我哥,但你不是不排斥嘛,那不妨多相处试试,没准你只是这方面比较迟钝,得多给些时间才能想明白呢?”
“好像挺有道理。”
她似乎确实迟钝一点,人得有自我反省意识,“可是这样不好,我对他并无情愫,还总跟他见面,会让他误会的。”
石思雅急了,“不会,只是先做友人,你与好友不也会三五不时地见一见?我会跟我哥说明白的。”
既如此,唐小棠觉得那也无妨。
石思雅暗暗得意地动了动眉毛,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仁至义尽了,至于成不成,那可就看哥哥的了。
刑小棠与石江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确实,石江不会让她觉得无聊尴尬,他会挑棠棠感兴趣的事情说,知道她喜欢书画,又带着她去北江郡最好的书画行赏画,也知道哪里的景致漂亮,在棠棠赏景的时候不会打断她……
与石江在一块儿,刑小棠是放松的,也总算是玩得开心了起来。
她一开心,尚管家又兴致勃勃地想忙活起来,“侯爷,可是要给小姐备嫁妆了?姑娘家的嫁妆可是极要紧的,有些人家从女儿出生时就开始准备了,咱们迟了这么些年,也不能委屈了小姐。”
刑牧君不置可否,“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小姐年岁早够了,眼瞅着又遇上了良人,说成就成的,到时候匆匆忙忙哪里来得及?”
刑牧君就老神在在地笑,“你且再看看,棠棠见了石江回来,可有什么异样没有?她平日里用饭可还正常?”
尚管家不明所以,“并无异样,倒是小姐这些日子玩得累了,胃口大开,吃的比之前要多,哎呀我这心啊可踏实了,先前小姐那一阵茶饭不思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心,如今总算是补回来了。”
“要真动了春心还能像她这么没心没肺的能吃能喝?”
尚管家一怔,顺着想了想,好像……,是有些过于正常?
不是说小姑娘有了意中人免不了会日思夜想,含羞带怯,小姐日日出门,能连着好几日戴同一支发钗,整日素面朝天,衣裙也是挑了简洁舒适的穿……
“可,兴许是小姐天性豁达,不喜讲究这些?”
“她去书画坊还知道要换身行头以表重视,作画前洗手熏香一样不少,给东离都郡寄过去的画,每一幅,都仔细地选了不同的,总之,不着急。”
刑牧君只从旁看着,他不会干涉刑小棠的婚事,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只是不论她作何选择,不论她接不接受,镇北侯府都会是她的底气。
其实石江也不错,看着呆头呆脑,在棠棠面前眼珠子都不会转,比唐家小子要让人心里踏实。
刑牧君招手让长川近身,轻语了几句,长川领命离开。
他就看不得只有自己的崽苦恼,大家一块儿才公平,若能尽早苦恼出个结果来更好,省得磨磨唧唧看得他心烦!
……
刑小棠改姓的事,她亲自写了信回去,理由当然不是刑牧君说的那个,她只说事出有因,且往后也能改回来。
唐家人并不在意这个,看到棠棠的信之后一个个都放了心,“瞧着镇北侯对她着实不错,先前还怕棠棠是个姑娘会不被重视,看来应当不会。”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换成什么样,都是我们的棠棠。”
随信还有几幅唐小棠画的画,家里每个人都有,画上一个字都没有,却又透出字字句句的想念。
徐英忍不住抹眼泪,“镇北侯会不会往后都不让棠棠回来?那、那我可也能去漠北?也不知道棠棠在那儿吃得惯不惯,睡得安不安……”
唐明秋搂住她,“咱棠棠在漠北可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你就别瞎操心,总是能见到的。”
唐启熙拿着他的画像回去了院子,进了屋,才细细地看起来。
画上的自己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这是棠棠眼里的自己?
唐启熙看够了之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画像,都是这些年棠棠画的自己,他一直小心地收着。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新的这幅画与之前的略有不同,不过究竟不同在哪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非棠棠的画技又精进了?
几日后,唐启元兴冲冲地来找唐启熙,“大哥,你快看,这是不是棠棠的画?我一看就觉得是,叶胜非说不像。”
画上男子眼神锐利,身姿舒展,仿若雄鹰高翔,满身清俊傲骨,这样的笔触,唐启熙不会认错,“是棠棠所画。”
“是不是!我就说我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