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外薛风:什么情况?女神真的被那丫头拿下了??合着我当初提醒她还是在棒打鸳鸯??」
「急诊李敏:你们收敛一点,别舞到她们跟前去,安寻那性子急不得,到时候好好一锅汤又被搅和了!」
「胸外苏问:收到!」
「急诊小桃:收到!」
「胸外薛风:收到!」
这个寻寻八卦交流群,说起来有些年头了,群主无疑就是苏问,那个当之无愧的八卦一姐。
姜亦恩睁开眼的时候,安寻正好俯身看着她,四目相对时,两人都些许泛红了脸。她突然想起,手术室里,她似乎也曾靠的那么近,在耳边低语,甚至还
姜亦恩,该换药了哦!文静端着药棉走进来,两人才双双收了神色,侧脸低看,回避着刚刚那一瞬的尴尬。
换药会疼吗?姜亦恩率先开了口,打破僵局。
那肯定会疼啊,你别哭啊哈哈哈哈文静大笑。
你别吓她了,安寻温柔责备一声,看着姜亦恩浅笑道:别怕,疼就喊出来,不要不好意思。
安医生,抱着我好不好?姜亦恩咬了咬唇,低喃道。
文静都被她这句话愣住,看着安寻的脸色,拿着药,不敢动作。
安寻迟疑了一会儿,眼里松软了一阵,微微开口道:好。
衣服一撩起,那疤痕映入眼帘,就像刺尖一般,扎得心口生疼。她抱着姜亦恩,感受着那双手在自己后背抓得很紧很用力,时而还微微颤抖。她知道小丫头很疼,可是,也真的好乖,趴在她肩头,眼睛紧闭,咬着牙一声不吭。
乖,很快就好了
安寻强忍着眼泪,也难抑制住哽咽。只能尽可能不去看那道疤痕,等换药结束,不想被那丫头看出端倪,愣是抱着缓了一会儿才松开。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你乖乖躺着,不要乱动。
嗯
姜亦恩只觉得头顶都在冒烟,一半是疼痛难忍,一半是受宠若惊,根本没脑子理清楚安医生的话。直到看着那人出了门,才恍惚中明白她要去给自己买好吃的。
趁着安寻离开的功夫,刷了刷手机,就看见纪小瑜发来的群聊截图。她早知道有这个群,几次三番申请加入群聊,都被苏问拒绝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纪小瑜都能进。
现在,她好像有那么一点后知后觉。难道,安医生的绯闻对象,是自己?
想到这里,又看到群里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禁咯咯傻笑。追问着纪小瑜还有没有其他消息,纪小瑜也全然招出了,随后还发来了几条语音。
我说你啊,这么激动干什么?不会真的喜欢安医生吧?
不过也是,安医生年轻有为,又那么漂亮。
哎!是不是亲闺蜜了?!你有情况先告诉我啊!我亲姐妹的恋情,我必须抢下头条!
姜亦恩听着语音,一脸痴笑,转瞬,又是满眼落寞。
安医生啊,她当然喜欢安医生,好喜欢,好喜欢啊
就从她递上那只小纸船开始,从她满目怜惜的摸着她的头教导着她开始,从她拥她在怀,含泪怒斥闹事家属,说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开始
她敬仰她,爱慕她,想要保护她,甚至,可以把命给她。这大概,就是不被疼爱的小孩的宿命,得到一点温暖,就能为之倾其所有。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可以和安医生,成为恋人。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在每个泣不成声的夜晚依偎进那人怀里;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倾听她的心事,保护她的柔软。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缱绻于春风月色,拥抱她;
如果是恋人,她是不是可以沉醉在薄雾升腾的夜里,亲吻她。
如果,是恋人
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才收回了遐想,忙把手机藏到枕头下面。
脸怎么这么红啊,没发烧吧?
安寻关切着上前,抽出床边的小桌板,把手里的保温袋放上,腾出手来摸了摸姜亦恩的额头。
而她,看着她因为些许忧心凝起的眉,感受着抚在额前那冰凉的手,那么温柔,那么触手可及。以至于有一瞬间的妄想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是恋人。
还好,没有发烧。安寻松了口气,打开了保温盒。
怎么去了那么久?这是什么?姜亦恩缓了缓神,问道。
你现在要忌口,我怕外边卖的油盐太重了,就赶回家给你煮了点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不过多少吃一点吧?
安医生自己做的?!姜亦恩眉梢一惊,心里头早已经欢呼雀跃。
嗯
要吃!两下蹭坐起来,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着。
安寻浅浅一笑,端起保温盒,搅拌两下,舀了小半勺,轻吹了吹送到小丫头嘴边:来,小心烫。
姜亦恩心里一颤,笑容消逝,呆楞住,随着鼻头一酸,眼泪顺然而下。
从前只有妈妈,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喂她喝粥,看着安寻低眉轻吹的那一瞬,她心里那水流也掀起阵阵涟漪,再眼看她送到嘴边,几乎要决堤了。
天呐,这就是冷若冰霜吗,这就是拒人于千里吗?这就是你趁我睡着时候,说的,不要喜欢上你吗?
安寻,你真的会害惨我。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安寻看那丫头哭得稀里哗啦,心也跟着揪起,连忙放下了碗,关问道。
姜亦恩低着头,沉默片刻。
安医生,为什么要亲我?
冒然问出一句,让那刚要伸来擦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往回收了收。想到手术室里那不算亲吻的亲吻,安寻瞬间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忙里忙慌的端起碗,拿起勺,看似漫不经心地搅拌三两下。
小朋友被长辈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姜亦恩愣住片刻,只觉得整颗心颤落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教授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不就活该把你当女儿疼?安寻故作镇定,却始终盯着那碗粥,不敢抬头看姜亦恩的眼睛。
姜亦恩凝了凝眉,转瞬又满脸天真的一笑: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真笑容背后的苦涩,像打碎了的玻璃片生吞进肚里,疼得眼泪直落。长辈?你才比我大九岁,凭什么是我的长辈。
要换做从前,她大概会高兴吧。像妈妈也好,像姐姐也罢,只要安寻愿意,以任何一种方式接受她的热情,她不问回报,也不在意自己被当作什么。
该死的群聊,该死的妄想,怎么就开始不满足,怎么就开始期待了,明明知道那么遥远,却错会成触手可及。苏问等了十几年,连一句我们是朋友都没等到。自己才认识安寻多久,就妄想成为她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