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娇闻言,笑了:“我知道,你对我最是忠心。”
门外连珠的哭喊声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停下,小厮前来禀告:“小姐,连珠晕倒了。”
“那便着人发卖!”
苏元娇神色淡淡地说:“吩咐下去,以后若再有这等背主之人,连珠的今日便是他们的来日。”
小厮身子颤了一下,连忙点头:“是,小姐,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明是极其残忍的一句话,却被她这般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可见她的心肠只怕是比寒冰还要薄凉。
薄凉到即便是贴身伺候她多年的连珠背叛了她的连珠侥幸没死也得发卖去苦寒之地,其他人更是不用说,下场只怕会更惨。
苏元娇院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苏丞相的耳朵里,他眸色沉了又沉,吩咐孟叔将此事压下去,不许任何人议论之后,让人去将苏元娇叫来问话。
苏元娇早有预料。
很快就端着早些时候便让厨房准备好了的参汤来到了苏岑的书房门口,孟叔替她推开门,笑着说:“小姐快进去吧!老爷就在里面。”
“好,多谢孟叔。”
踏进书房,苏元娇望着还在埋头处理政务的父亲,瞬间眼眶酸涩。
她的父亲乃寒门出生,幼年时吃过不少苦头,寒窗苦读十余年高中状元。正值皇帝登基,收拢政权,重用寒门才子,打击世家贵族。
惊才绝艳而又性格沉稳的父亲便成为了皇上手中狠狠刺入世家权贵心脏的利刃,身先士卒与各族权贵交涉迂回,无数次命悬一线。
即便如此,父亲仍旧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险象环生也毫无怨言。纵然到了今日,他知晓自己位高权重,会被皇上忌惮,仍旧一边把握界限,一边仍旧不遗余力地为百姓多做实事。
只因他出身底层,明白黎民百姓生存不易。
只因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明明忠心耿耿,却因为做了太多利国利民的好事而被皇上怀疑忌惮,最后落得全族被灭,身首异处的下场。
为的只是一句有心人传出去流言——百姓只知有苏相而不知皇帝也。
何其可笑?
何其悲哀!
“爹!”
仅仅一个字喊出,苏元娇泪珠子便滚了下来。
重生回来有几天了。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来多看自己的父母亲人一眼,就怕会控制不住惹父母担忧。
可如今,站在不远不近的案桌前,望着还在埋首处理政务的父亲,她还是没能控制住流眼泪。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扑到爹爹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她不能!
她不愿父母问她担忧。
“娇儿,哎呦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岑温声抬头,见苏元娇哭了,立马把奏章放下,急忙走过来,心疼地拉着苏元娇坐走到窗边坐下,紧蹙着眉心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家娇娇了?给爹爹说,爹爹给你出气。”
“没有,没人欺负我。”
苏元娇摇头,抬手将泪擦泪,抬眸望着才四十岁不到却已经有了白发的父亲,心中酸涩不已,既心疼又替他不值。
“既然无人欺负娇娇,那娇娇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苏岑在妻女儿子的面前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模样,尤其是对自己的小女儿苏元娇千宠万宠,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现在看自己闺女流泪哭泣,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