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宋启一眼后抬脚大步离去。
宋启抬头,望着快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表情神色莫测。
宋清绵忍不住哭泣道:“爹爹,诚王殿下这是何意?难道他不要女儿了吗?他明明说过要迎娶女儿做诚王妃的,他莫不是要出尔反尔?”
“蠢货!”
宋启反手一巴掌抽在宋清绵的脸上,阴沉着脸怒道:“你竟然敢在诚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对苏元娇做出那等事来,诚王殿下能不恼怒吗?这事要是传入静皇贵妃和陛下耳中,老子都得受你牵连。如今诚王殿下海量不追究你便偷着乐吧!还敢肖想诚王妃之位?”
“爹爹,您这是何意?”
宋清绵顾不上脸疼,慌乱地抓住了宋启的衣袖,无措道:“爹爹,诚王殿下是喜欢女儿的,他一定会娶女儿的,只要您还有用,他就一定不会食言!”
宋启当即冷笑:“你今日出了那样的丑事,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当真以为会有人守口如瓶?何况,诚王殿下已经为你指婚,江家小子乃是镇国将军府嫡子,配你也算绰绰有余,你便安心嫁过去吧!至于诚王妃之位,你便不用操心了。”
宋启确实想搭上诚王这艘大船。
毕竟,诚王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
以前他瞧着宋清绵因为苏元娇的关系跟诚王殿下有些牵扯,觉得可以成为突破口,便纵容了宋清绵的行为。
但今日闹成这样,他便只能舍弃了这个女儿。
反正他女儿多,不缺这一个。
诚王殿下若想要登上储君之位,也是要倚仗他这个兵部尚书的。
方才诚王殿下的试探,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出来。
宋清绵望着父亲冷漠的脸,如坠冰窖。
她十分清楚,她被舍弃了。
就如同弃子一般,在父亲的眼中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就连一个笑脸都吝啬于在她面前展现。
但是,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甘心为人做嫁衣?
翌日一早。
苏元娇醒得比较晚。
说来也是奇怪,重生回来这些时日,她总是睡得不安稳,不是被噩梦惊醒,便是难以入眠,但这一夜却睡得十分踏实。
醒来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妙语端着热水踏进房门,将水盆放下,立马就跪在了苏元娇的面前,不安道:“小姐,您昨夜睡得可还好?奴婢原本是想在榻前伺候的,却忍不住睡着了,一觉便睡到了天亮。也不知道小姐昨夜是否需要伺候,奴婢真是该死。”
“你昨夜睡得很沉?”
苏元娇眯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妙语羞愧地埋着头,闷声道:“奴婢该死,还请小姐责罚。”
苏元娇摆手,吩咐道:“我昨夜也睡得沉,并不需要伺候,你且先去将府医叫来。”
妙语听得一愣,连忙追问:“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让府医过来有事吩咐罢了,你莫要担忧。”
“没事就好,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妙语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将府医叫来了。
丞相府最资深的府医是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曾是御医,医术高超,叫吴桂山,年轻时被先帝赏赐给先楚王,但先楚王疼爱女儿,在常宁郡主成婚时,便让吴桂山跟着进了丞相府。
如今已在丞相府待了许多年。
苏府的府医不止一个,苏元娇还以为妙语会请其他人,没想到将吴桂山请来了,见他刚进门便要行礼,便连忙摆手道:“吴老不必多礼,且坐便是。”
吴桂山是看着常宁郡主和苏元娇长大的,看她们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但该有的礼节他也从来不忘,固执地笑着行了个礼之后,他左右看了一圈,便扬眉问道:“小姐近日来可是睡眠不好?”
苏元娇笑着点头:“吴老瞧出来了?”
吴桂山摆手:“不是瞧出来了,而是闻出来了。小姐屋内有安神香的味道,睡眠不好,点上些许最是助眠。”
“可有危害?”
苏元娇蹙眉,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吴桂山仔细地闻了一小会儿,笑着摇头:“无害,只是助眠罢了。这等安神香很是难得。还是先帝在时,总是梦魇,才叫太医院众多太医费尽心思研制出来的。却因为用料名贵而成品极少,现如今,能用得上的人只怕不多了。”
苏元娇的心沉了沉,微笑道:“多谢吴老解惑。”
“小姐客气了。”
苏元娇得到了答案,便让妙语将吴桂山送回去了。
她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味儿,心绪确实安稳了不少。
可,昨夜……
只有江卓昀来过。
这安神香,难道是他点上的吗?
他到底……意欲何为?
苏元娇紧紧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