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何事,还需要朕来告诉你?”
皇上的表情十分淡淡的,眸光却带着锋芒,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萧诚屹看,看得他如芒在背。
不自在地吞咽着口水,萧诚屹咬着牙,斟酌着措辞道:“禀父皇,威武将军为人敦厚,骁勇善战,乃是我们大庆不可多得的将才。当初儿臣感念他曾为我们大庆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实在不忍心看他武氏族灭,才动了恻隐之心,还请父皇责罚。”
“恻隐之心?”
皇上紧盯着萧诚屹低垂着的脑袋,轻哼道:“你确定你动的是恻隐之心?”
萧诚屹点头,义正言辞道:“威武将军为我大庆出生入死多年,且他的亲人都留在京都,儿臣当初便觉得他通敌叛国之事蹊跷,但大理寺已经拿出确凿证据,儿臣存疑之下便只能尽量保住威武将军亲眷,只盼着有朝一日威武将军通敌之事水落石出时也不至于毫无挽回之地。”
“说起来,你倒是深谋远虑了。”
皇上抿了抿唇,漫不经心道:“诚儿,你可怪朕?”
萧诚屹脊背一僵,惊得瞳孔猛地紧缩,他连忙摇头,郑重道:“儿臣不会,父皇是天下的君王,亦是儿臣的父亲。不论为君还是为父,父皇对儿臣都极尽宠爱,父皇对儿臣的敦敦教导儿臣一直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不会吗?
“给你十日,寻到武睦。”
皇上抿了抿唇,表情很淡,让人难以窥见他的真实情绪,停顿了一会儿,他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且去韶华宫给你母妃请安吧!她前几日便开始念叨你了。”
“是,儿臣告退。”
萧诚屹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下,他出了承乾殿便去了韶华宫。
静皇贵妃一瞧见萧诚屹,便没好气地冷哼道:“今日是吹的什么风,竟将我们的诚王殿下给吹来了。”
“儿臣见过母妃。”
萧诚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上前一步给静皇贵妃行礼,静皇贵妃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知晓本宫是你母妃,你自己瞧瞧你都多少时日未曾来本宫这韶华宫了。若是你今日不来,本宫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呢!”
“母妃……”
萧诚屹直起腰来,抬脚走到静皇贵妃的身后,轻轻地给她捏肩,低声说道:“母妃,这些时日儿臣有些忙碌,没能及时来给母妃请安,还请母妃恕罪。”
“忙?忙什么?竟忙得连亲娘都没时间见了。”
静皇贵妃也不是真的责怪萧诚屹,低声嘀咕了两句之后,便又拧起了眉头,将萧诚屹抓到身前来,一脸凝重地嘱咐道:“诚儿,你父皇给你赐婚之事,母妃知晓你心中有怨,但莫要跟你父皇生出嫌隙。你父皇是疼爱你的,母妃跟你皇祖母也会帮衬你,你万万要沉住气。你父皇向来多疑,你这些时日一定要安分些,莫要再惹怒你父皇。”
儿臣心中有数的。
萧诚屹眸色沉沉地点头,终究还是心有不甘,轻嗤道:“父皇对儿臣看似宠爱,实际上处处都在提防着儿臣。儿臣虽贵为皇子亲王,手中却一点实权都没有。稍有动作,父皇便是敲打警告。如此这般,儿臣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