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
萧云钊无奈地叹了一声,扶额道:“我伤势严重,不宜饮酒,楚挫和葛阫也只是为我好。他们跟在我身边多年,我得体谅他们的一片忠心。”
江卓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眸光凌厉地盯着萧云钊,冷声道:“别那么叫我。”
“你又是何必呢?”
萧云钊抬眸望着江卓昀不悦的表情,低声说道:“父皇大概是不行了,我猜测也就近两个月了,皇后和太后各有打算,你若是想做什么,得加快了。”
“萧诚屹应当快要入京了吧?”
江卓昀听着萧云钊的话,沉默片刻之后,嘲弄地说道:“也好,让他乖乖回来,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将他在意的一切收入囊中的。”
“若是他速度快一些,三日后便可到达京都城。”
萧云钊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出声道:“六哥放心,我一直派人护着他的,保证他能活着进京。”
活着是能活着,但要遭什么罪可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你安排便好。”
江卓昀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负手抬眸望着不远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喜鹊,眉目间透着一丝阴霾,他冷声道:“他既要回来就死,便让他回来吧!”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萧诚屹死得太轻松。
因为太轻易的死去,实在是太便宜萧诚屹了。
像他那种生于罪恶,长于罪恶,踏着亲兄弟的鲜血往前冲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痛彻心扉地死去。
他江卓昀要让萧诚屹后悔到这世上走一遭。
“好,我知道了。”
萧云钊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眉头一挑,低声道:“六哥,父皇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你若是想要见他,就得趁早了。”
江卓昀眉头皱起,过了老半晌之后,才面色淡然地点了一下脑袋:“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冷着脸说:“别叫我六哥。”
他跟那些人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萧云钊眼眸闪了闪,又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没再开口了。
从小到大,他这位六哥都是这副模样,冷漠无情的时候一个眼神便能让人不寒而栗,温情的时候,又仿佛恨不得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捧在你的面前。
恨到极致,好也要到极致。
一想到小时候的事,萧云钊的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他的生母身份卑微,但他的这位六哥却是皇后嫡子,生母的身份之差便是他们兄弟之间的天堑,两人原本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但在他与母妃受人欺负之时,他没想到他这位身份尊贵的嫡兄竟会出手相助,才让他们母子免遭欺压。
六哥,一直都是他生命中最闪耀的那束光。
聪慧,坚毅,理应是受尽宠爱的,可当他无意间看到六哥被端庄高贵的皇后娘娘无情鞭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样时,他是震惊且痛心疾首的。
当时,他还小,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要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明明,六哥是天之骄子啊!
又是中宫所出,就该册立为皇储,继承大庆的百年基业。
可,他天资聪颖的六哥,背着人时竟被如此糟践。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了,原来六哥并非皇后所出,他越是聪明便越是遭嫉恨。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