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女人很漂亮,她二十八岁了,褪去了少女的天真,酿出了女人的韵味,比那些毛头小孩有魅力得多,是秋收时候枝头最粉嫩饱满的那颗水蜜桃,一口咬下是甜滋滋的汁水,唇齿生香。
这样美丽的女人穿了件粉白相间的情趣内衣,秀发上戴着两只可爱的兔耳朵,她正跪趴在男人腿间,粉嫩的嘴里吞吐着一根粗黑的东西,随着动作她白腻肥圆的屁股高高翘起。
男人一手按着她上下吞吐的头,一手拿着个连着银色金属的毛茸茸小球往她撅起的屁股里塞。
女人摇着屁股去寻他的手,讨好着。
她是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的不知廉耻,以至于她是如此动人。
看到仇扶烟进来,两个人脸色都是一变,仇振信一把推开女人,赶忙拉好了衣服。
“不要脸!”仇扶烟怒喊出声,但她不知道她在骂她父亲还是这个女人,她只知道哭,“那是我爸...”
那是我的父亲,他应该只属于我的母亲。
这是她想说的话,但仇扶烟喉头颤抖,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像疯子一样扑过去将女人压倒在地,用满是伤疤的手握着圆规狠狠扎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
“来人!”仇振信叫人进来,想让人将仇扶烟拖出去,却在看到她痉挛着像鸡爪一样手时停住,而是说;“叫邹玫下来。”
“救我...”那女人疼的一直尖叫,“振信,救我。”
仇振信没说话,在旁边坐下看自己的女儿发泄,圆规不至于扎出人命,只是一颗颗血珠布满了女人光滑圆润的肩膀。
“仇扶烟!”邹枚进门就被吓到,将仇扶烟拉开,低声给满肩膀血的女人道歉:“对不起。”
说完,邹玫握住女儿不住痉挛的手,紧紧握着,又不敢握太紧怕弄疼她。
“对不起。”这一声是对仇振信说的,邹玫扶着仇扶烟起身,“是我没拦住孩子...”
邹玫没有哭,她很少哭,她只是嘴唇颤抖,明眸蓄满了泪,精致的鼻尖微红,强行忍住哽咽转过头去。
对于男人来说,再美的女人号啕大哭也毫无美感可言,将哭又忍才是梨花一枝春带雨。
仇振信摆手,“没事,别苦了孩子...”
他这句话说完,邹玫再也忍不住,那滴泪从眼中落了下来,而另一只眼里还强忍着泪水,房内暧昧迷离的灯光似纱似雾,披在她脸上,精致的侧颜有着无与伦比的忧伤和美丽。
十五年夫妻,点点滴滴霎时涌上心头,仇振信深吸一口气,竟也有几分哽咽,他说:“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
振信振信,言而有信。当晚仇振信就立了一直拖着的遗嘱,仇家产业给了他法律确认的女儿,让其他人都绝了这心思。
人生一世有时极具戏剧性。仇扶烟奋斗努力就是为了能获得在仇家产业上签字的权力,但当她终于拥有这项权力的时候,她却失去了签字的能力。
后来仇扶烟出国做了手术,去掉了手上的疤痕,这事好像也尘埃落地。
直到她父亲去世。
在病床前,邹玫无心关注丈夫,而是握着女儿的手,轻轻将脸贴在她手上,泪眼凝噎,“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明明说好了,妈妈也没想到...他会把方向盘往左打。”
你...说什么?
仇扶烟不敢置信,所有的一切都是邹玫策划,就连女儿也不知情。
怪不得,怪不得仇振信说有蹊跷,以他的头脑自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女儿的愤怒如此真切,女儿的那双妙手也真实地废了。
或许他怀疑过,怀疑过妻子的温柔和爱情是否都是假象,但是他不想去怀疑了,不想去细想了。人这一生,是愿意去相信一个人爱你护你,还是愿意相信她不过是蒙你骗你?罢了,罢了,他也不再年轻。
仇振信入葬那天,邹玫长跪灵前、哭晕过去,整个仇家和梧城都被她的深情不渝、仇振信的无穷魅力而打动。
只有仇扶烟知道,邹玫不是在哭仇振信,她是在哭她这一生。
花红易衰是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这场金钱和感情的斗争中,她反而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
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邹玫机关算尽,邹玫手腕绝顶,邹玫看透人心。
唯独,她没有想到,她的卑躬屈膝,她的做小伏低,她的奴颜讨好,都从小就深深地刻在了女儿心里,潜移默化地塑造她、改变她。
仇扶烟抗争着,压制着,这种负面的卑贱的情绪却还是会在某些时候不期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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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竹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