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问题?”
唐一芙拉着凌衡川的袖子,又说:“我娘死的早,给我留下了一些遗物,如今这些东西被继母霸占,我想请您帮我主持公道!”
唐母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记忆里唐一芙是有生母的,只是生母早亡,童年大半时候是被现在这个继母虐待长大的。
当年她母亲确实有些金银细软,可死后随葬了大半,剩下的零星钗环,散碎银子,拢共值不了多少银子,哪有遗物?
唐母正回忆着当年的事,就听唐一芙掰着手指数道:“我记得翡翠簪花,玛瑙珠镯,碧玺项链.........”
唐母的脸色像猪肝一样难看,好几次腿软站不住。
在知县老爷面前,她胡说八道的这些东西,难不成要赖在自己身上?!
余光瞥见唐母抖得像筛子一样,唐一芙乐着说:“还有紫色琉璃瓶,镶白玉的铜镜.......”
知县也惊了,捋着胡子问她:“你娘真带来这些个宝贝?全被你,你继母霸占了?”
唐母嘶吼道:“疯了!这丫头疯了,青天大老爷你开开眼,我哪有这些宝贝啊,她简直是满嘴胡话!”
唐一芙眸色一转,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还有水沫玉腰牌什么的,我记得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的。”
唐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傻了。
“没有你胡诌一大圈做什么!荒唐!”知县被她的大喘气惹怒了,一甩袖子走回了衙门,“本官时间宝贵得很,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自己掰扯去,若再扰乱公堂,一人五十大板!”
凌衡川静静看着唐一芙展露的笑颜,心中觉得这个丫头有趣极了。
唐一芙蹲在唐母面前,对她说:“遗物有什么你心里清楚,别的我也瞧不上,你把我娘留下的种子还给我吧,我今天就分家出去了。”
唐母哭丧着脸,“哪有什么种子啊,你到底想怎样!”
“我悄悄告诉你,拿家里明年要种的新种子也行,凑够一袋,我就当是我娘的遗物了。”唐一芙凑在她耳边,悄悄说,“现在就回去拿哦,否则,我再闹一出就要拿唐必福开刀了。”
唐必福懵然坐在地上,满脑子还想着吃猪肉。
唐母连滚带爬抱着孩子往家里跑,不一会,从家里拿来一袋种子给唐一芙。
从此他们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不要钱,不要地,也不要房,最后竟只带走了一袋种子。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医馆换药,凌衡川问她:“你为什么只带走了种子?要些银子不是更好。”
“你不懂,这些种子以后都是银子,我也是能亩产万斤的优秀毕业生。”唐一芙心满意足地捧着种子,又打量凌衡川说,“况且我看你很有钱啊,深藏不漏嘛,金元宝也能说拿就拿,你身上肯定还藏了什么好东西,掏出来吧!”
凌衡川笑了一声,凑近她耳边解释说:“那金元宝,是我拾了人家出丧用的黄纸,包上石头和泥巴叠的,一捏就碎。”
唐一芙走着走着突然停了。
凌衡川又说:“咱俩是不是还有张婚书来着?今后我是身无分文了,就靠您多赚点银子,供我......进京赶考去了。”
唐一芙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自己坑了。
凌衡川不光穷,还一身的伤,而且,她还跟他绑在一块了。
“娘子,怎么了,听到为夫太穷就要跟我和离吗?”凌衡川很戏谑的看着她怔愣的侧脸,心中竟有种十分畅快得意的感觉。
这小女子一直掌握着主动权,刚才急着跟他签订婚书,莫不是打定了赖上他的主意?
真是狡猾。
那就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