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轻飘飘的纸转转悠悠落到地上,我弯下腰去捡,口中嘀咕了两句:“五两不知够买多少梅花甜糕了,你不乐意就算了。”
白画梨听的一清二楚,只觉有一GU不满在心中酝酿,他压着怒气问道:“在你心中我就值这五两银子?”
我打量货物一般端详了他两眼,沉Y着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冲着他粲然笑道:“在我心中你一文不值。”
我以为这句话可以将男子激走,谁知他料到我会如此一般,面上竟无神sE,绕过桌台走到我面前。
他离得极近,我往后退了一步直直撞上冰冷的墙面,男子不紧不慢b至身前,看着我悄声道:“你可知那封求见翰之师父的引荐信就花了我五十两的手笔,你要不要算一算,五十两能买多少梅花甜糕?”
我倒x1一口气,如今我身上全仰着倾城坊这点月薪过日子,白画梨出手便是五十两,不愧是在现代阔气惯了的,竟能如此舍得。
我心中发憷,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话也没了底气,恨不得把刚刚放狠话的自己打晕过去,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尴尬:“那、那你要怎么办?”
我r0U痛地将那张字据又递了过去:“如今我身上只得十几两,咱们分期付款,下个月我再还你十两。”
他接过字据,盯着上面的字唏嘘两声:“哎呀哎呀,你这得还到什么时候?我酒楼一日的流水都有百两,小顾泠还得为这五十两银子省吃俭用,分期还清,真是让人心疼。”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这字练了这么久,怎的还是如此难看。”
“已经好看很多了!”我气急败坏又将字据夺了回来,发现自己关注错了重点,三两下将手中的纸r0u成团丢在地上,“你想怎么办!”
这个臭家伙,莫说五两,竟连五十两也看不上,我也无赖一回,g脆不还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白画梨负手在我身前绕了几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似想到了什么,在我面前站定:“你之前既是倾城坊的伶人,现下便破例只接待我这一个客人如何?只需十次,这五十两咱们一笔g销。”
听上去似乎很划算。
我心中已经开始动摇,白画梨见状二话不说立了个契约,签上名后将纸和笔推至我面前:“记得签顾泠的名字,可由不得你耍赖。”
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写下“顾泠”二字。
送走了白画梨这个瘟神,盘点完仓库的货物后已经入夜,我端着那盘没吃完的梅花甜糕往中庭走去,正赶上几人一起用膳。
佩扇一眼便瞧见我,兴奋喊道:“沐琼,快来这边坐。”殇止和沫涩坐在他的右边,许陌君与他之间刚巧空了一个位子。
我在殇止身上的目光多停了一会儿,便听沫涩道:“我坐那边吧,那道五绺J丝我喜欢。”
我知他是有意成全我和殇止,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佩扇却不高兴了,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
我坐到殇止身边,将盘中剩的梅花甜糕推到他面前:“叶禧记的梅花甜糕,味道可以,你等会儿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