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诸多道路盲区,视线受阻,司博也差点不小心,冲到崖下去。
两辆车相依为命地行驶在磅礴大雨中,几人心惊胆战地捱过一段路程,见不远处一栋楼房,当机立断,不继续冒险了。
毕竟山体滑坡,道路阻断,通知了相关部门,也得有时间安排人员过来抢险,一时半会儿根本通不了路,如果绕的话,更不知道要绕多长的泥地,他们又对这片不熟,想回龚倩月家的那处村子都找不见了。难说是开过了,还是走岔了,或者还在前头,地图已经不好使了,很可能是因为滑坡导致的通讯中断。
无论如何,都不方便继续行进。
为安全起见,还是等天亮雨停后再走。
除了秦禾相对齐整外,其余三只落汤鸡,浑身都是泥。
楼房是六层高的独搂,孤立在此,显得格外荒僻。
老旧的栅栏式铁门锈迹斑斑,周毅去推,没推开,上头加了把大锁,用铁链子绕了两圈,栓得死死的。
莫不是此处已经荒废了?
在这种风雨交加的深夜,几人扣响大楼底下的单元门。
好半响都没动静。
周毅亮开嗓子喊了声:“请问有人吗?”
雨声将他的声音压下去大半,所以这一嗓子并不显得突兀。
秦禾又敲几下,力道重了些,铁门哐当作响,司博也跟着喊:“请问有人吗?”
过了半分钟,一间房屋亮起微弱的光线。
于是秦禾不敲了,又等了大概两分钟,一个老人端着蜡烛,慢慢步入众人视线。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佝偻着背,穿藏青色的线衣线裤,外面套了件中式棉衣,古唐风,盘扣没系,踩着布鞋下楼梯,只有几个台阶,她动作缓慢,问:“谁呀?”
“奶奶。”秦禾开的口,“我们开车路过,结果遇上山体滑坡,把路给断了,而且雨势太大,山路崎岖,今晚怕是走不了,所以想在这里借宿,能不能行个方便?”
老人下了台阶,不近不远地站在铁门内,举起蜡烛打量他们。
周毅忙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肯定不是坏人。”
坏人也说自己不是坏人。
老人问:“哪里滑坡了?”
“前面,有一大段距离,”秦禾说,“不知道您刚才有没有听见一声巨响。”
“听见了,还以为是打雷呢。”老人说着走到铁门前,一一扫过四个人的脸,打量须臾,仿佛能识别出好坏善恶般,“我这个地方窄,你们这么多人,怕是住不开。”
秦禾笑得人畜无害:“我们就是想借个屋檐避雨,在地上垫个凉席都行。”
唐起适时开口:“主要车在半道陷泥坑里了,我们推车的时候淋了雨,怕在车里呆一夜的话很容易生病,所以想借地方顺便清洗一下。”
老人打量完他们,才从棉衣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开铁锁。
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拉开:“跟我进来吧。”
秦禾连声道谢,跟着老人进楼道。
楼道里漆黑一片,除了烛光周遭,深得看不见尽头。
周毅在地上蹬了几个响的,问:“没灯吗?”
老人声音低哑:“楼道里没灯,好几年前就坏了,也懒得去换,而且今晚停电了,可能是因为下雨天打雷。”
周毅道:“我说呢,您这还点根蜡烛。”
“注意看脚下,当心别摔了。”老人叮嘱了句,迈完台阶,“走到头有间空屋子,但是很久没住人了,我给你们收拾出来吧。”
司博连忙道:“奶奶您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收拾就行。”
“也好,那你们自己动手吧。”老人领着四人往前走,经过走廊时低声道,“你们动静小些,别吵醒这里的住户。”
几人便轻手轻脚地跟着,到走廊最深处的第一间房门前,老人翻看钥匙串,因为单手不太方便,秦禾接过她手里的蜡烛。
这才注意到,老人的左手戴着一只棉手套,而且离近了些,她似乎闻到老人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气味?
气味从鼻尖掠过,秦禾轻嗅了一下。
这时老人翻到钥匙,插入锁孔,把门拧开,让他们进屋:“太久没住人,灰尘可能有些重,拿卫生间的毛巾擦一擦。”
司博答应得快:”好。“
“里面一间卧室跟客厅,棉被全都收在柜子里。”老人一一交代完,再一次叮嘱四人小声些,这房子有些年头,隔音不好,别吵到住户,更别出来乱走,记得关好门窗,早些休息。
因为停电,就把这根蜡烛给他们留下,秦禾提议送老人回屋,帮她照个亮,老人拒道:“你们洗洗睡吧,这里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不用照亮。”
作者有话说:
要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所以这章放在中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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