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认清这位殿下是何等的冷酷厉害。
在她被他的言语手段震慑的快要屈服和求饶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太子就是太子,是权利最中心也是最顶端的至尊,他未来拥有整个江山社稷,他至高无上,他将掌控天底下所有人的性命,他是除了天子外最不可反抗忤逆的存在。
但依圣人对他的看重,相信他就是这个王朝的主人,他是年轻,不是年少,他正如年轻的雄狮开始挞伐属于自己的疆土,他在提醒世人都应避开他的锋芒,归顺或者让路,不然就会成为未来君主利爪下被撕碎的烂肉。
像崔樱这般的贵女,对君权的感受是不如她阿翁深的。
到今日,她才算铭心刻骨。
她慢慢的挪动着身躯,泪水早已经流干了,奇异的是她发觉在自己做了决定后,心里竟然觉得满足。
她靠近贺兰霆,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还是会忍不住羞耻。
她没办法避开他危险而露骨的眼神,哪怕她很想逃,但贺兰霆像要从她的眼睛一直看进她的心里,他纹丝不动,一如刚才那样对她发号施令。
“取悦孤。”
“别让孤等太久。”
“孤不……”
贺兰霆双眼奇异的对崔樱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全神贯注。
崔樱在这方面犹如一张白纸,她唯一一点经验,也不过是在榻上与贺兰霆作假时学到的。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唇从她嘴角擦过,埋在她颈肩吮吻,带来一片陌生新奇的火热。
于是她就依偎在贺兰霆的膝盖边,伸手犹豫而小心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在将他拉近自己以后,她像是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慌神间对上贺兰霆的目光,她就勾住他的脖子。
让他弯腰前倾离自己越来越近,还好贺兰霆并没有在这时训斥她拽开她,他的俊脸在眼前放大时,崔樱也自觉地抬起腰身,嘴唇贴了上去。
她尝试着学贺兰霆那样,从他嘴角擦过,就往他脖子处去留下一堆细碎的亲吻。
一触即离就消失的柔软触感让贺兰霆微微一愣,崔樱后面的动作更是叫他不自觉地皱眉,他拉开崔樱的手,两人分开些距离,看着她茫然熟透的脸,直白的问:“没让顾行之没动过你?”
崔樱瞬间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含怨盯着贺兰霆,“没有。我想留到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她等不到了。
贺兰霆听她说得,眼神变得幽暗复杂,“孤可以给你洞房花烛。”却唯独没有新婚。
崔樱面上火辣,太子强势的侵略气息让她显得极其弱小,一句又一句调情的话在突破着她的底线。
贺兰霆拍了拍自己的腿,“向方才那般坐上来。”
崔樱唯有撑着他的膝盖,抓着他的手臂,让自己坐到贺兰霆的大腿上。
她如坐针毡,贺兰霆也不管,甚至连帮她一把都没有,甚是慵懒随意,打定主意要崔樱取悦他。
“孤喜欢你的嘴唇,很软很香。”
“但你不张开它,”他眯眼审视,“孤怎么才能尝到其他滋味。”
衣冠楚楚的贺兰霆往后一靠,双臂搭在两旁,手指摩擦扳指,做足了想要不劳而获的任人服侍的尊贵模样。
崔樱不得不重新主动讨好他,两手搭在贺兰霆的肩上,期期艾艾的羞涩的将嘴凑过去。
这回,她双眼紧闭紧张脸红的伸出了舌头。
贺兰霆的手放到她后脑勺处轻抚,带着戏谑的兴味低沉夸奖,“阿奴可教。”
崔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晓的自己的小名,在被叫出来的那一刻羞耻无比,她所有的话语都被吞进了贺兰霆的肚子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教会了她男女之间的第一个吻,里面掺杂的复杂的滋味足以让人疯狂。
神魂颠倒,销魂荡魄。
崔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紧紧抱住了贺兰霆的脖子,她与他密不可分,像春藤绕树被缠进他怀里,而就在彼此失去常态时,外面忽然有声音道:“这不六率府队长魏校尉么?怎么马车停在此处不动了,太子可是在里面。”
崔樱浑身一个哆嗦,停下与贺兰霆纠缠,二人顿时安静下来。
崔崛与其他人的说话声还在响起,听着离他们不远,就在马车外面。
“是,是我阿父。”
她完全不敢动弹,蜷缩在贺兰霆怀里,这才深切的有了与他私会的紧张感。
第17章
好在崔崛与其他同僚不过是凑巧碰见,起初并没有认出太子车辇,是发觉车前驾车的人,身着六率府的服侍,这才确认他是太子常年带在身边的魏校尉。
众人走上前去面见,然而车内门窗紧闭,太子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
崔樱目露期望的看着贺兰霆,透着祈求之意,盼着他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二人衣衫不整,一副伤风败俗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
贺兰霆睇着趴在他怀里,头搭在他肩颈处,安静如木鸡的崔樱,不带一丝情绪的像往日一般免了外面臣子们的礼仪。
崔崛职位在其他人中最高,是以由他起头,隔着马车窗门问安。“没想到在此处遇见殿下,听闻今日八公主与九公主在阆苑举行蹴鞠赛事,未知是哪位贵主更胜一筹。”
太子的声音毫无波动,一如往常的传来,“孤刚从阆苑出来,是妙容赢了。时值休沐,各位大人欲往何处。”
崔崛恭敬道:“回殿下,宋大人新得了一副画,说是出自隐士高人之手,邀臣等同窗好友共赏。”
“哦?”不知为何,太子不过是简单的作出反应,却让崔崛头皮一下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