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熙高速将东城老区和宁安、明湾两区连通,宁安区设立粤江市最大的机场,明湾则有一个正处于重整阶段的港口。
两区都有可供逃逸的交通工具。
陈婕接着说:“我再去联系交通局要路面监控。”
“我知道林秀娥在哪。”李瓒:“老曾,你向佟局汇报,立即联系明湾区分局出警抓捕林秀娥等参与走私团伙。他们今晚准备运输最大一批货物离港!”
他想起隆申烟酒商行里堆积大量的昂贵烟草,那里不是唯一的囤货点。
走私货物的囤放场地设立在港口工业区,堪称明目张胆。林秀娥又恰好在今天逃跑,说明明湾区早有人准备收拾并且开始收网。
动静稍大,以至惊动了海关内部某些人。
那些人沉不住气,可能当即通风报信连人带货要么送走,要么……销毁。
李瓒捏着手指,长腿迈开,脚下生风,雷厉风行的下令:“其他人跟我即刻出发!”
老曾:“我这就去。”
语毕,他转身前往佟局办公室,右腿因这几天连轴转而瘸得更厉害,但他现在无心关注。
刑侦办一行人整装待发,枪支上膛入袋,整齐有序快速出发。李瓒殿后,套上外套,穿过分局大厅时见到张富青和一个中年女人在说话。
两人忽然推搡起来,似乎起了一点争执。
张富青递了张卡片过去,中年女人情绪激动,一把挥开。
卡片飞出去,落到地面滑行一段距离便恰好停在脚边。
李瓒捡起来看,是一张农行卡。他把卡还给张富青并说:“吵归吵,别动手。这里是公安局。”
张富青还没说什么,那中年女人抢先问:“警察同志,你们找到张晗晗了没?绑架她的人真是杀我妹的凶手?”
张富青紧跟着搓手焦急询问:“晗晗有没有消息?”
李瓒:“你们先耐心等待,我们会救回人质。”言罢,他脚下一转朝外走,临行前瞥了眼神情疲惫的中年女人。
她是肖华的姐姐。
陈婕和季成岭跟上来,一前一后的说:“她叫肖梅,肖华的姐姐,今年31岁。在一家塑料工厂工作,家有丈夫和两个小孩。肖华失踪,只有她报警,也只有她来认领尸体。”
李瓒打开车门坐驾驶位:“肖华的父母和其他亲人没来?”
陈婕:“没来,问一句都没有。”
李瓒绑好安全带,见她和季成岭都上了车便发动汽车,打方向盘、踩油门。
“知道原因吗?”
陈婕抬头:“啊,说是肖华私生活太乱,又在那种娱乐场所工作。以前交的朋友明面上是谈恋爱,其实是被包养。家里人好面子,耻于相认。”
“亲闺女死那么惨,居然还看重自己的面子。”季成岭忍不住批判,也不理解这种面子大过命的心理。“不过她姐姐挺好,从报警、认尸到等待真相,过程一步未缺席。”
李瓒:“她对张富青似乎充满敌意。”
季成岭:“好像是肖梅怀疑张富青因感情不睦杀了肖华。”
这就说得通肖梅为什么知道绑架张晗晗的人就是杀害肖华的凶手,可能是她在质问时,张富青为洗脱自己而说出来。
李瓒静默一瞬,在车子开出分局大门时,突然开口:“以后注意别随口说出案件进展,就算受害者家属已经洗脱嫌疑。”
季成岭愣了下,想起他之前为安抚张富青情绪脱口而出杀害肖华的凶手。
心知是他做错,因此难得没挑刺的、态度诚恳的点头。
“这次是我错,不会有下次。”
李瓒散漫的应了声,心想,这小子可以啊。
警车出大门,上马路,马路对面乌漆墨黑的停车场。一辆桑塔纳的副驾驶坐着赵颜里,她举起摄像机紧盯李瓒那辆没明显标识的车。
赵颜里:“跟上。”
汽车缓缓行驶,跟随在警车队伍尾巴。
过了一阵,又有一辆车借着夜色和阴雨跟了上去。
雨丝敲打着窗户,汽车拐上高速,车流如梭,蓝红灯闪烁伴随着警笛鸣声踩着路面积水风驰电掣一辆接一辆的掠过。
路面普通车辆纷纷避让,车里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伸着脖子感到十分好奇。
这阵仗,肯定出什么大案了。
*
市局会议。
会议氛围比外面的天气还严峻,走私一案物证、人证俱全。只要市局这边点头立案捉捕,明湾区分局经侦便可立即出警。
可惜会议讨论到一半,检察院和海关横插一脚,打乱市局上下稳定的步骤。
三方会谈,群舌论战,把一单简单的走私经济案件愣是打成闷不出屁来的口水战。
市局局长坐在他的位子上,两手交握放在腹部前。眼睛定住不动、眼皮下垂像在打瞌睡,反正谁也不能从他刻满岁月痕迹的老脸上看出一点波动。
活到这岁数,早就炼出九条尾巴。基操是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