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湾区分局经侦大队队长刚抽出一根烟, 路过的护士说:“医院禁止吸烟。”
“我叼着行不?”经侦队队长冲着护士背影喊,听到她的回应是‘不行’,只好拿下嘴里的烟说:“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警惕点、时刻注意, 我去放点水。”
“我们知道分寸, 队长您赶紧去,别给兜裤裆里了。”
“去你大爷。”
经侦队队长随手把烟挂耳朵后面, 拐过走廊弯道不小心碰到绿植的叶子。大片的叶子晃晃悠悠逐渐静止, 前方的电梯门正好打开。
一个医生插兜走出来,来到守着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员面前说:“查房看病人情况。”
两名经侦队的警察同志看了眼他的口罩、医生袍和胸前的工作证, 又检查了一番才放行。
“进去。”
医生进去后关门, 站在门口观察了一阵, 确定床上昏迷的病人是盘山路枪杀刑警的匪徒之一。他拿出藏在胸口处的小型针筒,插入输液瓶的橡胶塞, 缓缓注入透明液体。
注射完毕, 医生扔掉小型针筒,开门说了两句话便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与此同时病房内传来心电监护仪急促尖锐的哔哔声, 病人猛然弓起胸膛呈剧烈的痉挛状并张大嘴巴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有情况!”
经侦队同志立刻冲进去, 其中一个按铃喊医生,另外一个见到垃圾桶里的针管。
先查看病人手腕和手背, 无针孔痕迹。再看输液瓶的橡胶塞, 他发现一个小得几可忽略不计的针孔孔眼。
这名经侦队同志当机立断拔出输液管, 鲜血顺着病人手背的针孔喷洒而出。
他们立即做了止血措施。
同一时间,住院部的三楼两间病房发生同样的情况。
三名曾试图在盘山路枪杀刑警的匪徒在医院病房和明湾区警察的看守下,险遭灭口。
一楼电梯打开, 收到病危紧急通知的医生和护士们鱼贯而入。电梯角落里的医生逆行着走了出来,旁侧两个电梯恰也在此时打开, 从里面走出两名医生装扮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埋头匆匆走出住院部门口。刚下最后一级台阶,他们就被一整排笔直如长枪的刑警们围堵了。
三人一愣,中间那个想跑,但听‘咔咔’两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
“跑,继续跑。”经侦队队长说:“等您很久了。卫兴洲,卫大关长。”
台阶中间医生装扮的卫兴洲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他满头冷汗:“你们他妈套我?”
经侦队队长拷起他,闻言怪道:“您要是没犯法会上套吗?我早上才说迟早清算你,现在还不到晚上就能清算你。真快。”
卫兴洲面色苍白,几乎是被拖着押进警车。
这时,留守在医院里的警员来电:“匪徒三人已脱离危险,不日将清醒。”
卫兴洲听到那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表情瞬间灰败,认命了似的问:“你们故意放出他们的消息引我过来?”
中午12时43分,民生为先微博账号放出盘山路匪徒醒来的消息,五分钟后删除。
密切关注舆论的卫兴洲恰巧就看到了,他本来不慌。
但没过多久,市局联合明湾区、市检察院成立调查海关的专案侦查组,他又一直联系不到走私团伙那边与他接头的人,一下子慌了神。
盘山路的匪徒是走私团伙那边的人,本身知道不少内部消息,临行前还和卫兴洲通过一次电话。
正是这个电话以及市局雷厉风行的专案侦查组行动成为压垮卫兴洲的最后一根稻草,冲动慌乱之下,他试图再次杀人灭口。
卫兴洲贪腐了几百万,对明湾区海港数年来的走私行动视而不见。再加上他是海关关长和码头管科科长,贪污受贿罪加一等。
双重身份曾令他捞足油水,现在则成了催命符。
卫兴洲想起东城和明湾两区联合追缴林秀娥,为灭口拖延时间而企图在盘山路杀李瓒,以为高枕无忧便洋洋得意。
从凌晨爆起的新闻,到早上一桩又一桩真假难辨的案件新闻话题。几十上百个信息全部塞到他面前,出于自救本能,他几乎一眼就掉进套里自投罗网。
卫兴洲想通了层层关键,不由苦笑:“程为平真出人意料,居然想到利用舆论。”接着,他又叹息:“怪不得我栽了。”
明湾区经侦队队长:“?”听不太懂。
*
明湾区分局。
程为平放下手机,说:“海港爆炸、东城区碎尸案和中越走私之间的关系,盘山路匪徒的消息,还有那个15秒的视频。你猜是哪方放出来?”
副局:“能是谁?东城区分局!”他看了两个小时的今日新闻,火气挺大:“这佟局平时看着人挺忠厚,没想到是脸皮又重又厚。”
“够不要老脸的。”副局喋喋不休:“林秀娥死了,碎尸案能结案了。他还横插一手,你看现在东城区分局那名声好得不行。”
程为平思考了一瞬,说道:“我倒觉得不像佟局的主意。”
“不是他还能是谁?东城区分局就他还算有能力。”
程为平倒想起之前被副局否定的李瓒,这人最先拿到海港走私的账册,引起市局注意。
在市局行动被市检察院和市直属海关阻拦时,以抓捕林秀娥为名拦截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