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刚刚登基,年底的生辰宴,事关重大,坊间传闻,你的曲子做的不错,正好你也算是我表侄,我想给你个机会,给陛下献曲。”
“酬劳多少?”
“献曲若成功,金山银山,必不会少。”
“行吧。”他掐指一算,“现在是五月份,献曲要到年底,你这么早把我接过来,会不会太急了点?”
“不早了,新帝大寿,礼部已经开始筹备宴会,献曲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献,你还有诸多对手,想献曲,还得打败他们才成。”
“对手?”贺朗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了,那我这段时日先在你府上吃吃喝喝,住一阵子?”
“嗯。”
韩奕垂眸品茶,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就问阿衍吧,这阵子她也住在这里,你们年纪相仿,正好可以聊天作伴。”
“年纪相仿?”
贺朗看着韩老头子离去的背影,觉得是自己耳背了。
“年纪相仿?”
他又对着眼前的小世子,喃喃重复这个问题。
小世子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本书,从搭着穗子的那一页开始看。
“那个,小友,你多大?”他好奇。
小友果然神色寡淡,但童音稚嫩:“十岁。”
“十岁?”
“有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
贺朗坐直了身子,口是心非。
他现在脑子里有一箩筐的问题。
“你跟韩老头是什么关系?”
小友扫他一眼,眼神不善:“他是你表叔。”
“表了不知几表的……”他说到一半,察觉到小友脸色更加不善,便只能改口,“是,表叔,他是我表叔,我没说不是。”
“他每年都有给你家里送钱,保你吃穿不愁,平安长大。”
贺朗混不在意:“是,但是那笔钱我一分没动,什么时候他要讨回去我立马还给他,反正我又不欠他的。”
小友似是诧异,抬头看了眼他。
“怎么,想问我这些年一个人怎么过来的?”贺朗嗤笑,“你先告诉我你跟韩老头什么关系,我再告诉你啊。”
“先生是我老师。”
“教围棋的?”
“是。”
“那你的确就是那什么侯府世子喽?”
“乾安侯府。”
“久仰久仰。”他笑眯眯地作揖,“本人不才,贺家五房的独子,但是已经脱离家族多年,所以是没你那么显赫的家世了,还望小友不要嫌弃。”
“嗯。”小友目光直接,注视着他,久久不曾移动。
“哦。”贺朗一拍脑袋,好似恍然大悟,“对了,该告诉你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有酒吗?”
“……”
小友收起书,继续盯着他,摆明了是不会惯着他的。
“行吧,还真是侯府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贺朗喃喃,旋即正色,“这么些年,就是靠着写琴曲卖给各种地方的人,挣点自己生活的小钱啊。”
“撒谎。”她定定看着他,“你自小生活在临川,那是个小地方,你一开始写的琴曲,根本卖不出去。”
“这你都知道?”贺朗故意瞪大了眼睛,“那你还知道什么?”
“一开始在临川,你是给别人卖诗作文章为生;你十三岁离开临川,到开封,开封繁华,你的曲子才终于能卖出去一点,最高的卖过三百两,最低的十两也卖,你的生活,基本靠此维系。”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
“试试品性。”
“呵。”贺朗气笑了,“那你现在试出来了,我的品性如何?”
“品性不佳。”
贺朗彻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