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晗菱脚步一顿,扭头看他问道:“本郡主认识你吗?”
年轻公子顿时一噎。
韩迎蝶扭过头憋着笑。
这时有人提醒道:“郡主,这是周侍郎家的公子周柏贤。”
六部侍郎中姓周的只有一位,便是吏部侍郎周其茂,也是六皇子和九皇子的亲舅舅。
成晗菱了然,微抬头睨他道:“周公子有何官职在身?”
周柏贤:“在下尚在家潜心读书,还不曾进入朝堂。”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当官是早晚的事,只是或早或晚,官大官小的区别。
“原来是无官无职,”成晗菱讥笑一声,“便是你父亲见了本郡主都要恭敬行礼,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竟然有脸指责本郡主,真是胆大包天。”
周柏贤只是认识成晗菱并未交谈过,今日方知成晗菱这般伶牙俐齿,不过他自认学识不俗,岂会惧怕一个女子。
“郡主此言差矣,郡主出身成国公府,一言一行都代表成国公的颜面,在下也是为了郡主着想,不想让世人误会郡主,莫非郡主听不得忠言?”
读书人惯会如此,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
成晗菱却不吃这一套,道:“忠言?你真看得起自己,本郡主与你素不相识,你哪儿来的脸在本郡主面前说三道四!”
读书人最看重脸面,周柏贤也不例外,被成晗菱这般羞辱,他铁青着脸道:“郡主好大的威风,在下出身官宦之家,家父官拜吏部侍郎,竟是在郡主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成晗菱啧啧道:“我看你一脸正气,还以为你多么清高呢,一言不合就把你父亲搬出来,枉你熟读圣贤书,竟打算以势压人。”
周柏贤心里那个气啊,成晗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明明在指责成晗菱目中无人,成晗菱却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污蔑他想以家世压人。
在场的众人,有资格以势压人的只有她自己,也亏她说得出来。
周柏贤心里不服,便想和成晗菱继续理论。
成晗菱却没心思和他继续说下去,冷声道:“既然你想以势压人,本郡主就成全你,按照《卫国律》,顶撞郡主该当何罪?”
霍谨博适时答道:“轻则杖刑数十,重则杖毙。”
周柏贤脸色一变,怒声道:“简直荒谬,在下若真有错,自有官府秉公处理,哪里轮得到乐怡郡主动用私刑。”
成晗菱戏谑地看着他:“本郡主有说要用私刑吗?啧啧,没想到周公子这么不经吓,反应这么大。”
周柏贤的脸色更加难看:“郡主真会倒打一耙,上元节那日郡主分明对沈四小姐动用私刑,若非知道此事,在下岂会这般反应?”
成晗菱嗤笑:“周公子先是因为本郡主没理会沈四小姐找茬,如今又提起上元节一事,看来周公子是执意要帮沈四小姐讨个公道。”
“不错不错,勇气可嘉,不过,”成晗菱冷冷地看着他,“你承担得起惹怒本郡主的后果吗?”
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蠢货破坏了。
话音一落,国公府的护卫纷纷上前一步,长刀稍稍出鞘,一股惊人的气势笼罩在周柏贤身上。
周柏贤双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为了避免丢人,他强撑着身体,色厉内荏道:“在下只是规劝郡主能讲些道理,动用武力未免太过粗鲁非君子所为。”
周柏贤也带了几个护院,但那些人根本不能和国公府的护卫相提并论,周柏贤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让自己的护院和国公府的人掰腕子的打算。
成晗菱笑道:“本郡主从来都不是君子,你在洛京城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惹怒本郡主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随后不等周柏贤开口便道:“周公子不幸被贼人袭击身受重伤,本郡主正好碰到便救了周公子一命,还派人将重伤的周公子送回府,让周侍郎不必太感谢本郡主。”
如同讲故事一般,成晗菱轻描淡写决定了周柏贤的下场。
周柏贤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两个护卫拖进树林里,没一会儿便传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此时还留在原地的另外两名公子吓得腿都软了。
“郡,郡主,在下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站住!”
这两人面色苍白,扑通跪下求饶道:“郡主饶命,我等绝无半分对郡主不敬之举。”
成晗菱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可看到周公子是如何受得伤?”
两位公子连忙摇头:“我等没看到。”
成晗菱不悦地蹙眉,吓得两人连忙改口,“看到了,我等看到了,是几个蒙面的贼人伤了周兄。”
“那你们为何没事?”
“因为,因为我等贪生怕死,看到贼人后便吓得跑了,这才逃过一劫。”
成晗菱满意了,小手一挥:“滚吧。”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两人如蒙大赦,慌里慌张地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小厮跑了。
成晗菱这才把目光放在沈诗巧身上,沈诗巧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忙解释道:“郡主,此事与小女无关,周公子是因为六皇子一事记恨成国公府,今日找茬也是如此,小女不过恰好是他找的借口。”
她可不想背锅。
成晗菱一怔,随后勾唇道:“沈四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大家同为女子,本郡主今日便不为难你,只是今后莫要惹到本郡主头上,要不然你那张勾得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的相貌怕是保不住了。”
沈诗巧骇然,这对她绝对是最有用的威胁,再次连连道歉才转身离开。
最后原地只剩下韩迎蝶和她的丫鬟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