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顺熙帝拿出奏报,怒声道:“成晟旻是朕亲封的主将,杜濂几人不听号令,他们想造反吗?”
“皇上,奏报中已经说明,杜副将并非故意不尊号令,只是成将军的计划太过冒险,若是失败,会给定州军造成重大损失,杜副将也是为了稳妥起见。”
此言落下,另一大臣出列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成将军是主将,杜濂等人就该听命行事,草原人凶狠残暴,我们若不是把他们打怕,他们就不会一直骚扰定州,一味稳妥只会助长草原人的气焰。”
“但太过激进很可能会中了草原人的圈套,届时若是吃了败仗,失了定州,后果更加可怕。”
“何为太过激进,你可看到奏报中写的计划,只是有点冒险,和激进完全没有关系,杜濂几人就是仗着资历老,不尊号令,这种人留在军中只会拖后腿,微臣请皇上罢免杜濂几人的官职。”
听到这话,为杜濂几人说话的官员脸色微变,道:“张大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杜濂几人即便有错,也罪不至此。”
顺熙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吵来吵去,许是听得心烦了,开口道:“都不用说了。”
朝堂上瞬间一静。
“定州如今面对草原入侵,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有人藐视将令,便是有通敌之嫌,按理说应该将他们罢官免职,听候发落,只是现在事情危急,暂且不处置他们。”
“皇上英明。”
“不过,”顺熙帝顿了下道:“为了避免此等事情再次发生,朕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到定州督战。”
“皇上!”
文武百官皆看向顺熙帝,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决定。
莫不是打算效仿先帝,想要一战打出自己的威名?
可战场上何其危险,此时还没到需要御驾亲征的地步。
周泽德率先出列道:“请皇上三思,朝堂离不开皇上,皇上若是御驾亲征,国家大事该由谁做主?”
顺熙帝道:“有两位丞相和六部尚书在,朕相信朝堂不会出乱子,朕离京后,便由两位丞相代朕处理军国大事。”
“皇上,定州太过危险,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体岂能亲身犯险?”
顺熙帝反驳道:“此言差矣,当初太宗文皇帝可以御驾亲征,朕为何不可以,身为太祖和太宗的子孙,朕岂会惧怕草原人!”
顺熙帝说得坚定。
可正是他这句话,众人明白了他的野心,他很明显是想借助一场胜仗来压制总是抗议他的朝臣。
这其中本来还想再劝的大臣默默咽下了要说的话,若是只论危险,他们能列举出数条,但他们阻止不了一个帝王想要立威的心。
见朝臣没再说话,顺熙帝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御驾亲征,步军营参将梁敬嘉曾是定州军一员,便由他带兵随朕前往定州。”
顺熙帝要御驾亲征,排场自然不会小,步军营和禁卫加一起得有将近两万人随他一同出征,除此之外,京城驻防军也得出几万人随同。
在顺熙帝的安排下,守卫皇宫的禁卫军被抽走一半人,整个第三步军营也要全部出战。
得知顺熙帝的安排后,周泽德等几位大臣立刻进宫,劝解道:“皇上,如此一来,京城和皇宫的防御会大大减弱,若是有人对京城不利,该如何是很好?”
顺熙帝含笑道:“朕知周相所虑,朕已经给京防营统领廖先下了旨意,待朕御驾亲征后,他便带着京防营的人在京城附近扎营,京城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尽快支援。”
“至于皇宫,周相更不需要担心,朕已经安排步军营第一营全权负责宿卫一事,必定保证皇宫万无一失。”
听到这话,周泽德几人才稍稍放心,京防营有数万人,平时无召令不得入京,如今顺熙帝御驾亲征,京城防御兵力减弱,确实到了用京防营的时候了。
周泽德阻止不了顺熙帝御驾亲征,思忖着此安排确实可保京城万无一失,便不再说什么。
没了众大臣阻止,顺熙帝御驾亲征的事有条不紊地进行,不用几日便可出发。
毓宁殿
顺熙帝正在细细交待成晗菱需要注意的事。
成晗菱至今还没接受顺熙帝要御驾亲征的事,道:“定州现在这么乱,你连我都打不过,去了定州岂不是更危险?”
顺熙帝也不在意被成晗菱揭短,安慰道:“我又不会上战场,不会有事的。”
“可是……”
“那些人欺晟旻年轻,不尊号令,给他使绊子,我必须得去给他撑腰,只要有我在,那些人才不敢阳奉阴违,他和云泰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一想到顺熙帝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就心慌,总害怕会出事。
顺熙帝继续安抚道:“我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想近我身都难,又怎么会出事呢。”
成晗菱靠在他怀里,抿嘴道:“要不我也一起去?”
顺熙帝摇头道:“哪有皇后跟着一起出征的,大臣不可能同意。”
“我离京后,还需要你替我坐镇京城呢。”
若是真遇到什么事,她这个皇后也是有资格发号施令的。
最起码若是想要调动剩下那一半的禁卫,就得要有皇后的命令。
成晗菱还是没能说服顺熙帝,心里不高兴,就不想和他说话。
顺熙帝轻抚她的长发,眸中柔光闪烁。
……
三日后,洛京城门口
数万将士严阵以待,在秦守洪和周泽德的带领下,文武百官都来给顺熙帝践行。
顺熙帝穿着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立在众人面前,持剑道:“定州军正在和草原人拼杀,他们为了保护卫国数万万百姓浴血奋战,今日朕带你们去支援他们,你们,可敢和草原人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