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她。
她本就难以入睡,经这一下,更是无法入眠。
文卿蹑手蹑脚爬起来,点了一盏幽暗的烛火,手拢着光,简单披了件衣服便向隔壁走去。
她看着榻上神色痛苦的鹤生,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但是微凉的指尖染上了初冬深夜的寒气,触上鹤生温热的脸颊,打了个激灵,她的手便被抓了住。
周围昏暗不堪,鹤生滚烫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指,她目光专注地紧紧盯着她,眼中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又好像怨恨着她。
“你不需要帮我按。”她的声音很凉,可能因为脚伤的缘故,声线紧绷到了极致。
文卿心下一紧,却没有说话,而是顾自沉默地帮她按着腿,眼泪豆子也不住地滴下来。等她安稳睡下之后,适才离去。
但回去后,她却再睡不着了。
昏昏沉沉熬了一夜,翌日一早,少年来到她的面前说:“掌柜,今天下雨,我想留下来照顾道长。”
文卿恹恹舀着热粥,听了少年的话,不免一惊,她抬头看他,少年察觉她的视线,适才继续说:“我想道长对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想留下来照顾她,跟她好好道歉,相信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文卿听罢,沉默了片刻,“她脾气不好,你千万不要勉强。”
少年见她没有拒绝,立即仰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会的。”
顶着惊蛰的雨水,她一个人来到铺子。
通常雨水天气生意都不好,文卿坐在柜台后面发呆,不断想起昨日鹤生的话。
「我的意思是,这叫引蛇出洞。」鹤生神色专注而漠然,「我当然也想过看在你的份上宽限了他,但他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我没有耐心陪他慢慢玩了。」
「你、」
文卿正欲发作,鹤生骤然厉色打断,「文卿,你可以不信,你只需配合就好,我会光明正大让他付出代价的。」
光明正大……
什么叫光明正大的代价。
这两日她一直在想这句话,鹤生的这番话让她感到无比不安。
并不是她不信鹤生,她只是认定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或者大元真如鹤生所说一般……
她不敢想,也不明白他这是图什么。
喜欢么?
可她却难以从他的行为中看出任何喜欢的痕迹,还是说……
屋檐的水珠淅淅沥沥滚入积水之中,文卿心下咯噔一下,却好似莫名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之前大元问她:「您以后……还会成亲么?」
她那时答的是:「嗯……应该是不会了。」
「应该,也就是说,你还是有可能成亲的?」
「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我还这么年轻,一切皆是未知。」
「如果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话,您是不是已经成家了?」
「嗯……差不多吧。」
文卿耳边嗡得一响,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回答之后会觉得怪异,是因为这番话本身就含有歧义。
她口中“未知”的意思是,担心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会被迫嫁人,毕竟世事无绝对。下面那句“没有外界因素干扰”,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与鹤生之间的关系不好明言,因此说得含蓄了些,可大元若真听见她们的厮耨声,就可能会理解成:她不是不想成亲,只是因为有鹤生,过去也是如此,未来若她与鹤生分开,她自然而然会同男子成亲。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的话……
春桃,对了,春桃今天因为发热休息。
文卿蹭地站起来,左右思忖了半晌,她踉踉跄跄走出柜台,舒宜被她魔怔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她,“诶诶,下这么大雨,你上哪去?”
“我、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舒宜,我……”
“别急,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车轱辘在夹道间疾行而过,停在一处院子门口。
文卿忙不迭下了车。
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穿过院子,跑进屋檐内,猛地推开门,只看见鹤生已狼狈地俯在地上,披散着头发,嘴角挂着一行刺眼的血迹。
而少年则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正要踢她。
屋内二人齐齐看向她,一个双眼惊惧,一个双目狠戾而疲惫。
“鹤生!”不吝文卿多想,便一股脑冲了进去。
但是下一刻,鹤生从袖中滑出一片碎瓷片,以腕力投掷出去,当即嵌入少年的咽喉之间。
咽喉微微滑动,少年惊惧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片刻之后,骤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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