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休沐于沪郊。
数月前,手脚开始断断续续有麻痹的感觉,并未引起警戒,渐渐从小腹扩散至大腿、小腿、脚踝,某次看牙,跟医生笑谈间提到“打了麻药还没我的腿肚子麻”,她细细听完症状,严肃口吻催促去检查。
我有些尴尬,装作没事,仍然笑笑的。
镜光一闪,审视的目光转向身侧不远处的实习医生,叫他们给神经内科打电话,等会去个病号做检查。
喜提住院一周的体验卡。
一天,一天,顺延着。
主治医生的眉头没松过,连带稀疏的发量随着夏去秋来,凋零了更多。
隔壁每晚都会传来“刺啦刺啦”的磨木头声。
让我脑海浮现刨木鱼花的动作,飞扬起来,又落在茶泡饭里。
多久以前,经过一家老店,机器轰鸣,老师傅拿着鲣鱼在刨花,微风轻抚,空中短暂下起了海味的雨。
尝试躺在这样美味的梦上睡去。
忍不住起来查看邮箱邮件。
尿遁,坐在马桶上痛苦自省十分钟,决定避开查房护士,出去透透风。
(二十多了,不偷不抢,跟做贼一样-_-)
走廊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女孩,低头写写画画,布灵布灵的公主裙被画本压得皱巴巴,白炽灯下仍然闪耀。
刺探完军情,瞧着今晚是出不去了,一屁股坐在小女孩旁边看她画画。
“水母为什么只有四只脚?”
阅画无数的人绞尽脑汁5分钟,终于发出她的第一声疑问。
小女孩笔尖顿了下,随之侧目,眼神充满了一种我没看过小猪佩奇相似程度的鄙视。
求知的目光很热烈,让稚童打开了话匣子。
“我在画我的爸爸。”估计是老师布置的父亲节作业。
今天刚去迪士尼疯玩了一天,脸上还带着白天暴晒留下的汗渍,晚上妈妈没空照顾她,打发出来在走廊上写作业玩耍都安安静静,不影响病人休息。
我进门拿了几张湿巾,给她擦了擦,又笑眯眯问孩子要不要做个扎辫子游戏。
小姑娘很有脾气,羊角辫扎好不喜欢,换成神乐丸子头才喜滋滋对着手机镜头来回照。
又过了一会儿,隔壁门内传来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