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才不会为了她得罪晋王呢。
却说莺莺在车驾里颠沛,额头几次磕到了马车框,她尝试着用长寿平时驭马的手段控制马匹,可惜毫无用处。
眼看马匹出了巷口,晋王华丽的车驾已经清晰可见。
莺莺呼了口气,将马车内的靠垫被褥一把扯了过了围在自己身边,又牢牢抱住了车辕,单等着撞上去那一瞬间——
她闭上了双眼——
可是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莺莺不安睁开眼睛,她掀开了车帘。
马儿痛苦嘶鸣一声,却被人硬生生拗住了脖颈,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围观诸人发出惊呼:怎么有人有这般强大的力气?
莺莺这才看清楚拗住马脖子的人:“恩公!”
是萧照!
他居然牢牢摁着那马的脖颈将马拗住了,可见是如何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他目眦尽裂,脖颈上青筋毕露,脚底却也被马匹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印记。
他的小厮急得大喊:“都来帮忙!”
周围百姓如梦初醒,一窝蜂上前去帮萧照摁住了发狂的奔马。
晋王车驾最后一辆马车也不紧不慢从他们前面过去,
莺莺呼了口气。
她想起也在市井间听说过晋王的谣传,若是今天不慎惊扰了晋王车驾,只怕……
这时候后怕起来,她后背上起了淡淡一层汗。
萧照安抚回望她一眼:“无事了。”
恩公居然看出了她的惴惴不安。
莺莺感激冲他笑笑。
萧照点点头以示致意,转而去处理奔马。
原来他适才情急用街巷市集摊位上的磨喝乐扔了过去,正中马匹关节,马儿受力不稳,当即趔趄了几下放慢了速度,萧照便立即扯住了马缰绳。
一阵喧哗,苏家的人一溜烟赶了过来。
长寿眼泪都出来了:“三娘子!”
忙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她周身无恙才想起去看马,这时候才注意到马上坐着萧照:“恩公?是您?”
绿儿和奶娘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奶娘脸色发白,绿儿眼泪横流,上来抱着莺莺就哭。
莺莺反安慰她们:“无事无事。”
苏家其余人也过来,苏瑁作为长子自然要先道谢:“谢过萧大人相助。”
“举手之劳。”
萧照神色不冷不热。
莺莺这才发现萧照并不是每次都好声好气的。
他身上一股淬烈的气质,不怒自威,让苏瑁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
转而质问长寿:“你怎么回事?让马匹出了好大的岔子。”
“我瞧着马好好儿的啊,也不知为何发了疯?”长寿有些委屈。
“不怪他。”萧照手里捻着一枚银针,“你家这马被人扎了一针。”
“什么?”苏家人都吃了一惊。围观的百姓们也都低呼了一声。
“是谁干的?!”奶娘第一个站出来,“是哪个不要脸狗娘养的杂碎干的?”
长寿被自己从未说过脏话的娘给吓住一时无话,倒是绿儿脑子快:“当时马匹身边除了长寿就是四娘子的丫鬟明儿!呸!三房的贱坯子!”
她生气之余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貌了,气得骂起了三房。
这涉及人家房头的争斗,周围围观的人全来了精神。
苏瑁脸色有些难堪,他作为苏家长子,自然不能让苏家的名声在外人前头坏了。
于是低声道:“还请与我们一起回府处置。”
又向萧照拱手:“多谢萧大人,只不过我家要查明真相实在脱不开身,改日必备厚礼登门拜谢。”
苏瑁急着回去查明这桩糟心事,是以没注意到萧照脸色有些阴沉。
“慢着!”萧照忽然出声,“我正好也有事去贵府。”
萧五公发了一场风寒,萧照不想再麻烦萧五公,便想自己今日出面将这门婚事退了,谁知走到巷口便见奔马发狂,仓皇下救了人,这才发现正好与苏家有关。
该不该带外人去自己府上目睹这场大麻烦呢?苏瑁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