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头“今儿个迎夏筵上要叫人瞧见我头上的花,只怕要笑话我老来俏喽。”
明月不同意:“叫她们要怪就怪花满蹊簪花的样子是汴京城里头一份罢了。”
老夫人也笑,莺莺每天送来的簪花都颇得她意,是以她也乐得替莺莺店铺宣扬名声。
她感慨:“不知怎的见着这孩子便觉有缘,似乎是我家亲人一样。性子大方不急不躁,人又踏实朴素没有那些弯弯绕的心思。”
老太太年纪大了,乐得与这种人交往。
只不过想到莺莺便又想起另一遭事:“可惜啊,不是这孩子做我家孙媳妇。”
明月便道:“今儿迎夏筵上李家的人也会来,到时候您瞧瞧另一个儿媳妇怎么样。”
侯府老太太不置可否:“与苏家的婚约要是是这孩子嫁进来就好了。”
明月在侯府老夫人跟前说话也毫无避讳:“我怎么觉得是三娘子自己不争取呢,她要是自己争取,只怕四娘子赢不了她。”
也是。
老夫人叹息一声:“也算是没有缘分。”
“说起来那边如何?”老夫人极不赞同,“我就不愿意搞平妻那一套,两边岂能平?到时候家宅不宁乌烟瘴气。”
她将府里大权早就交给了侯夫人,是以见侯夫人一心想迎娶平妻膈应苏家人便没有再反对。
明月说起打探来的消息:“夫人不喜苏家四娘子算计世子,世子爷自己也怜惜表妹所以点了头,前几天下聘时听说苏家四娘子还因为两家聘礼不同闹了一场。”
老夫人叹息:“这还没进门两人便较上劲了,可惜……”
大夫给苏环诊治了一番,说她是急火攻心才吐了血。
苏环便放下心来,可惜仍旧要喝汤药。
她喝了半月的汤药脸都要喝绿了,是以当这天她在花园偶遇在树下绣花的三姐妹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立即走过去。
几人见过礼,苏环本因为聘礼的排场输给了苏莺莺而气愤,此时又见到她松快坐在粉团花下郑重绣着嫁衣,嫉妒和仇恨一下涌上心头。
她拿起一方绣帕打量:“三姐姐与其绣嫁妆倒不如赶紧做做法事乞求菩萨让三姐夫多活两天,省得别人说三姐姐是扫把星,刚救了三姐姐就惹得夫家出了事,说不定迎进门去马上就要守寡呢!”
她得意瞧着苏莺莺,一脸挑衅。
哼,她还能把她怎么样?聘礼厚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守寡?
谁知莺莺瞪着她,却不说话。
苏环正得意,却见苏莺莺忽得一下上前,猛地一把朝着她抬起手——
片刻功夫苏环只觉发间一疼。
这才反应过来苏莺莺拽起了她发髻,狠狠撕扯了起来。
“你敢!你敢!”苏环一时不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脑也空白一遍,只知道机械责骂。
就听莺莺冷冷道:“你再说一句听听?!”
“你!你!”苏环头发在她手里,为了减轻头痛只能弓着腰,别提多狼狈了。
她还未吃过这种亏,万万没想到苏莺莺居然不屑于与她打嘴皮子仗直接动手,就如那些街头悍妇一般!
苏瑶和苏珠几个看得目瞪口呆,连上来佯装相帮都来不及。
苏环的丫鬟尖叫一声,徒劳喊:“快放开!快放开!”可惜无人理会。
她手足无措站在边上,苏环气得骂她:“快来帮忙!”
她这么嚣张?莺莺便将手里用力一扯。
“呀呀呀!!”头皮扯得生疼,苏环尖叫起来。
莺莺笑得又虎又阴:“四妹妹,我作为姐姐管教妹妹怎么了?”
“你!……我是侯府未来世子夫人!你敢?!”苏环脸色吓得惨白,半天才支支吾吾憋出这么一句话。
“是吗?”莺莺毫不在乎,“我瞧着世子对我似乎也不错,你说我现在若是去求他让他迎我进门会怎么样呢?”
苏环吓坏了。
这门婚事怎么得来的她心里最清楚。
如今最怕的就是婚事生了变故,毕竟这是她唯一能依仗翻身的希望了。
没想到苏莺莺居然看清楚了她的心思。
苏莺莺央求世子世子肯定会答应下来!
说不定到时候她连个妾室的位子都捞不上。
想到这里苏环打了个哆嗦。
绝对不能失去这门婚事!
莺莺见她老实不挣扎了便知踩中了她的命脉:“那便道歉。不许污蔑萧大人,也不应当辱骂堂姐。”
苏环只好老老实实在诸人面前给苏莺莺道歉:“是我不好,我不应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