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你说话可要注意些四妹妹,我是与我夫君一同来酒楼,并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另觅他人。”
什么?!
苏环心里刚散的火气腾一下又起来了。
上辈子萧照可没有陪她逛过,
他一开始很消沉,不大说话也不大搭理人,后来他就总与自己的下属在一起嘀嘀咕咕,成婚后几乎没与她说过两句话,更别提逛街了。
怎么如今反倒拖着病体陪苏莺莺吃饭?
还是在汴京城最贵的酒楼之一丰乐楼,要知道她适才与茶饭量酒博士聊了聊,得知这里一道普通的菜就值当一两银子,吃一桌也得十两银子。
寻常百姓家里半年的嚼用就没了。
饶是苏环现在是侯府世子夫人都狠不下心来花这笔钱。
可谁知苏莺莺居然能被夫婿带着来吃饭?
她当即冷笑:“姐姐嫁的倒好,这么贵的酒楼姐夫也舍得请你来。”
莺莺懒得与她多嘴,只瞥她一眼:“你要无事我便先走了。”
可苏环心里气闷,她仍旧不走,挡在莺莺前面:“当初三姐姐从大理乡下来时何等穷酸?如今倒也托姐夫的福吃得起丰乐楼了,姐姐要多吃些多看看,毕竟我们汴京城不比大理乡下地方。”
思来想去也只有先骂一句苏莺莺乡下人。
这时她身后想起个声音:“谁说的?明明是我托莺莺的福。”
苏环往后一看,却是萧照,他坐在轮椅上,一脸坦然:“你听清楚了,这回是莺莺请我来丰乐楼吃饭,不是我请她。”
作者有话说:
萧照:我牙口不好,医生建议我吃软饭。
第43章
怎么可能?
苏环自然是不信的, 苏莺莺能有几个钱?
她虽然在出嫁时曾跟苏家人讹诈了几个钱,可依照苏莺莺素来的狡猾一定会将这些钱牢牢把控在手里,又怎么会请那个瘸子吃饭?
又或许,萧照美色当前, 苏莺莺被迷惑也是有的?
苏环惊疑不定瞧了萧照一眼, 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 可是器宇轩昂,一对剑眉下眼睛深邃,脸上线条切割一样精致。
因着腿受伤的缘故,青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褪去, 眉宇间又掺杂了一缕颓废和堕落之美,非但无损他的美颜, 反而平添几份成熟男子的沧桑与冷冽,颓如秋叶之绚烂。
这样一个男子做夫君, 换做谁都会忍不住将天下最好之物都捧在他眼前吧?
苏环想到这张脸前世曾经是自己的夫君, 便少不得要恨苏莺莺:凭什么被她占有?
可转念一想,如今短暂得到算什么, 日后失去时定会更加肝肠寸断。
这么想着, 她的嘴角又多了一抹得意的笑。
莺莺却不耐烦与她多话:“来酒楼自然是来吃饭,你不好好吃自己的, 老盯着别人做什么?”
这一下却无意捅了马蜂窝。
苏环不是来吃饭的,她是来捉人的。
上回回门宴她惹得郜英彦对她多了厌恶,平日里也多在李菁房里。
苏环只得回娘家,请了位扬州的女师父大价钱提点教导了她一番新花样,又像外头歌楼里那些人一样多了许多魅人的手段。
郜英彦果然被迷住, 对苏环迷恋了一段时日。
可很快又故技重施, 不见踪影。
苏环不愿自己的成果就此荒废, 她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郜英彦的一名小厮,终于打听到郜英彦这些天包了个歌女,今天她一路跟踪,就见郜英彦带着歌女来了丰乐楼。
她便跟着走进来。
她成婚前也未来过这等豪奢的酒楼,当即眼花缭乱,跟丢了踪迹。
店里的茶博士要引导她落座,她装作是来赴宴的女眷,支支吾吾糊弄了几句,等到拐角才好容易甩脱了茶博士。
她也有心想大大方方开个包间坐定再慢慢寻摸丈夫,可是一打听丰乐楼的价钱便出不了这个手。
她虽贵为侯府世子夫人可侯府也只是给她发着月例银子,苏环一个月也只能领到五两银子,要打赏下人,要做个时兴衣裳,就连添个份例上没有的菜都要给厨房支银。
她捉襟见肘,连嫁妆银都挪用了一部分,哪里还舍得在丰乐楼吃饭?
谁知刚才听苏莺莺说她居然与夫君一同前来。
同样的姐妹,人家是与夫君开开心心来吃饭,自己却是落魄捉奸。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斜睨了苏莺莺一眼,阴阳怪气:“要说起来,这门婚事原本可是我的!”
莺莺并不生气,反而笑:“可见我与我夫君自有缘分。听老夫人房里的人说,四妹妹当初要抢走我的婚事,反将这门婚事塞给了我,原来后悔了?”
说罢也不理会苏环的回应,径直走到萧照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