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音手放在膝盖上说:“你怎么不讲话?”
赵旭宁沉默片刻道:“知音, 有点不对劲。”
宋知音迟钝又茫然地看他说:“哪里不对劲?”
赵旭宁来过深圳, 也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他还是知道市中心该在哪个地铁站, 因此道:“是不是坐反了?”
宋知音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定睛一看, 捂着嘴说:“我好丢人啊。”
她刚刚可是自信满满地拽着男朋友坐上来了。
赵旭宁就是怕她尴尬, 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戳破这件事,可现在看她的样子。
他道:“很可爱。”
宋知音连眼睛都捂着,偷摸摸看他说:“下车下车。”
两个人走到对面重新等,这一回才算走对路。
不过有这茬,宋知音出站的时候就不敢只凭记忆,左右看才确定说:“是b口。”
从出口吹进来的风带着一丝热意,赵旭宁挽起袖子道:“还是比家里温度高。”
深圳的夏天长,冬天也若有若无。
宋知音好像都听见蝉鸣声了, 说:“你这个毛衣肯定厚。”
两个人其实都穿得不少, 在酒店办完入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
宋知音把大衣换成薄开衫, 回过身道:“你这一下子也穿得太少了。”
矫枉过正,当心感冒。
赵旭宁本来觉得自己火气旺,想想还是说:“那我再换换。”
他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大片的肌肤,宋知音不由得移开视线道:“你故意的。”
赵旭宁一脸无辜道:“做错什么了吗?”
宋知音拧他的手臂,警告地瞪一眼。
赵旭宁就是逗她一下,动作变得快起来。
宋知音趁着这会看一眼地图,巩固一下记忆,出门的时候胸有成竹地领路。
赵旭宁反正是跟着她走,在城中村的小巷子里穿行说:“还挺不好找的。”
宋知音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前后后不停地兜圈子,这会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赵旭宁陡然好奇起来道:“我还不知道是吃什么。”
正好到门口,宋知音手一指有人排队的地方说:“烧鸭。”
又道:“你抬头,能看到我前东家。”
从握手楼的缝隙里,一座大厦耸立,赵旭宁掏出手机说:“我拍一张。”
宋知音大概比划着说:“我的工位正好靠窗,差不多是这儿。”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赵旭宁却想象得出她闲暇之余托腮往外瞧的样子。
他道:“会很晒吗?”
问得可太好了,宋知音苦着脸说:“比其它地方热。”
好处是位于死角,后面没有人,摸鱼的时候心里负担没有那么大。
赵旭宁一猜就是,说:“还有呢?”
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
宋知音平常会带出几句,但全倒出来还是第一次。
她道:“我们领导大叔挺有意思的,他家孩子是三胞胎,两女一男,有一回……”
赵旭宁仔细听着,随队伍往前挪,等能看见店里的全貌,说:“好像没座位。”
宋知音一点不意外,说:“打包带走,买个奶茶去公园吃。”
看样子她这么做不是一两次,连在草地上盘腿坐下的样子都很熟稔。
倒是赵旭宁有点迟疑道:“能坐吗?”
毕竟他从小受的教育是不踩草坪。
宋知音可是个有素质的人,点头说:“今天要是周末,家长会带小朋友们来这儿搭帐篷。”
赵旭宁这才放心,挨着她说:“有点像野餐。”
听上去挺悠闲的,不过宋知音喝一口奶茶说:“你知道我怎么发现这儿的吗?”
赵旭宁当然不知道,示意她接着说。
宋知音带他来深圳,很大程度上是准备剖析自己,因此吸一口气说:“上班第二年,我们组换了小领导。”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她不知东南西北,本来加班就烦,在职场斗争里更生气,有回键盘一推,临时请半天假。